圖南像在電光火石間遭遇「棍棒」襲擊的人,控制不住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輕哼,古蒂剛鬆開她,她就狠狠咬上他肩膀緊繃的肌肉。
街尾黑洞洞的,兩邊的店鋪有不少都關門了,只有前面的酒吧和24小時便利商店還亮著燈。
街道旁有一輛計程車,圖南一邊從手包里摸出口罩戴上,一邊從小公園踉踉蹌蹌地衝出來,正碰到司機從商店裡買完東西出來,她順利地搭上車,揚長而去。
回到家的圖南依然有些驚魂未定,她真是怕了這個脾氣古怪的瘋批,洗漱之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直到內斯塔的電話打過來,清朗的聲音中滿是掩飾不住的失落,「我們輸了,圖南爾,輸給了拉科。」
圖南才想起今天應該是米蘭客場對陣拉科被連進四球逆轉的日子。
拉科魯尼亞曾在2001年3月的歐冠淘汰賽上首輪0:3落後巴黎聖日耳曼,又在次回合狂追4分反超比分,所以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在歐冠賽場上演逆轉。
但這次淪為背景板的是上屆歐冠冠軍AC米蘭,才使得這場逆轉能被稱里亞索奇蹟。
當然對悲痛欲絕的米蘭球迷來說,應該叫做里亞索慘案更合適一點。
這場逆轉給AC米蘭球員們帶來的心理陰影面積非常之大,大到什麼程度——
圖南清晨從鬧鈴聲中醒來,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機,和打了一夜電話的黏糊小桑聊了一會兒才掛斷,然後打開MSN頁面,就看到一連串的閃爍消息。
未讀列表從上到下,清一色的米蘭人。
昨晚圖南才聽話癆竹馬傾訴了大半夜「愁腸」,現在又被這幫男人接連騷擾,按鍵盤迴消息按得她手指差點僵硬。
語音輸入法真是個好東西,可惜現在是2004年,連個觸屏手機都沒有。
不過米蘭男人們非常擅長自我調節,至少圖南在挨個回完他們的消息之後,他們也沒有再繼續鬧騰,她還能吃上熱乎的早飯。
圖南接過黃女士手裡的小米粥,又從籃子裡拿起一個包子,輕輕咬了一口,滾燙的餡讓她口腔里被「報復」的傷口隱隱作痛,她細嚼了一會兒,才咽下去。
這群男人的「脆弱」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到明年的決戰伊斯坦堡之夜,歐冠獎盃都被揣口袋裡還能被翻出來,到時候一個個估計都得去看心理醫生,怎一個慘字了得。
黃女士給自己盛了一碗粥之後才坐回餐椅,她看向圖南。
「去年過年回中國的時候,我去醫院退休的那位老領導家裡拜訪,跟他說了上次您提出的事,他非常感興趣。
但老人家一輩子沒出過國,有些保守謹慎,希望能和您當面談,這個情況您看——」
「我非常理解。」圖南點了點頭,「今年夏歇我會去一趟中國,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幫忙引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