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皮爾洛坐在沙發上,優雅地翹著二郎腿,將自己完美地融進靜止沙發倒影里,一邊喝飲料,一邊抬起眼睛看她。
他的眼睛像是破曉時分中憂鬱深邃的萊科湖,帶著激烈運動後微微起伏的呼吸波瀾,不管圖南怎麼攏緊衣襟,如影隨形的視線就像是能穿透衣服薄薄的布料。
「有什麼事嗎?安德烈亞。」圖南硬著頭皮問。
皮爾洛就靜靜看著圖南默不作聲,他的優雅氣質是獨特且雲淡風輕的,就像杯封存了上百年的紅酒,入口醇厚甘甜,仔細品味才能回味無窮。
圖南開始坐立不安,就在她想要起身告辭時——
「如果能成為斯蘭蒂娜的球員,那將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據我所知,她執教的球隊始終帶有一種鮮明的印記。」
皮爾洛的聲音帶著一種悠閒的溫和,就像落葉球,觸球的一瞬間總是舉重若輕。
圖南一瞬間就被抓住了注意力,她下意識問,「什麼印記?」
「一個除了足球還有更多內涵的境界,她的風格就像是誘人的乳酪甜點,虛擬實境與真實世界的交融,讓球員和教練可以並肩游曳在奇幻與現實的兩岸之間——」
從皮爾洛說到乳酪甜點的時候,白嫩臉頰上已經漾起紅暈,等說到現實和虛幻的交融,卷翹睫毛開始顫抖。
最後那一句,圖南再也承受不住良心的譴責,皮爾洛還沒說完,她就蹭得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別說了,算我求你,你忘了吧,安德烈亞,那天的事只是意外……」
「那是一個美妙的地方。」
仿佛沒有看到圖南懇求的目光,皮爾洛只是短暫停頓,又繼續說道。
「很少人能到達那裡,多半只是因為運氣才找到路徑,我對那次闖入既短促又難忘。」
圖南一點也不想再聽下去了,她避開皮爾洛的目光,彎腰拿起沙發上的手包,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
逃避現實雖然不是個好主意,但這是最有效能讓她避免羞愧的方法。
皮爾洛忽然起身,抓住細白手腕,將人一把拖進懷裡。
白嫩額頭磕在硬邦邦的胸肌上,差點將圖南撞得頭昏腦漲,「……你做什麼?」
皮爾洛箍緊纖腰,大手緊貼瑩白後頸,迫使圖南抬起頭看他。
「你覺得自己是個囚徒,因為可以拋掉負擔感到全然放鬆,這一分鐘你感到窒息,下一分鐘又呼吸著山頂的清風。
對你來說,那天晚上的回憶沒有清晰輪廓是件幸運的事,對我而言,這些天的每一個想法都重如千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