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很安靜,黃女士一家已經休息了,只有兩個單身保鏢房間里還亮著燈。
圖南吃完飯,就回到臥室。
〈接電話。〉
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圖南拿過來一看,一則來自西班牙噴子的MSN消息,她莫名其妙打了一個寒顫。
古蒂那迷人的湛藍眼睛,不知道多少次通過論壇版面玩世不恭地盯著她看,現在居然又鑽進了她的MSN頁面,縴手按著鍵盤,用力敲下一行字。
〈不接。〉
然而古蒂的電話還是在下一秒打來。
圖南很想不接,但她不想在胡亂猜測古蒂的來意中度過一個難熬的晚上,手一抖就按了接聽。
「打電話做什麼?」
「最近感覺如何?」
「神經病。」圖南低罵一句,極其真情實感,「你讓我害怕,我不想讓你抓住我什麼把柄。」
「受不了嗎?」
「誰能受得了。」
「那就和解,聽著,我是說。」古蒂的聲音帶著浪蕩西班牙男人特有的輕佻感,「至少我們做過親密的事,在車裡,又熱又擠。」
「虧我還以為你會是個紳士。」圖南痛苦地捂住額頭,這個男人已經開始用旁敲側擊的方法妄圖擊潰她的防線,「卑鄙。」
那天晚上,當他把她抱到車後座上,月亮隱到雲後,只留下璀璨的夜景,樹蛙的喉嚨發出震顫,車身也在震顫,風中傳來連續不斷的管弦樂聲,車窗上好像是樹的側影在激情搖曳。
她承認自己是有抵抗和發泄的意思,但他根本沒有照顧到她。
「我卑鄙?」
「就是你!」圖南一點都不在乎他拿那天晚上說事,她嚴重懷疑古蒂也是。
他這樣卑鄙,缺德,缺乏同情心,她也不擇手段,口無遮攔,痛擊他的弱點,他們在這樣的針鋒相對中,互相進行了一番沒有道德底線約束的較量。
一種不愉快的氛圍逐漸瀰漫在四周。
古蒂的聲音染上暴躁怒意,他已經刻意去改善和她的關係,有一瞬間他甚至想要將欲望一腳油門踩到底,然而她總是有能耐剪掉剎車的下一秒就無情卸掉他的輪胎。
她還試圖主動將這個曖昧關係解除,有些女人就是有這種能耐翻臉無情。
「別找茬,斯蘭蒂娜,既然你對和解不感興趣,那就隨便你,好好考慮我那天晚上的提議,別想著不接電話,那對你沒好處,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