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她就看到那雙冰藍色眼睛逐漸染上暴躁怒意,也許她還是不說話比較好,圖南放下手機,默默摸起橙汁,她覺得沉默已經夠有誠意,於是試圖分神去關注其他地方,比如這一頭挺漂亮的金色長髮,還有他外套上若有若無的清爽香水味。
偶爾說兩句話就好像是在冒險,這個神經病男人會被西班牙語裡最簡單的回應激怒,板鴨男人該有的紳士風度他一概沒有,脾氣壞得就像是一團隨時都會劈下閃電的雷擊雲。
然而這套阿Q精神的矛盾轉移法一點用也沒有,橙汁連同縴手一起被按在桌上,任她怎麼抽也抽不回來。
「那天晚上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是誰用雙腿纏住我的腰,期待在顛簸中讓我更深入地了解她?」
圖南一瞬間惱羞成怒,她抬頭看向古蒂,他冰藍色的漂亮眼睛還在閃耀著不知名的光芒,「變態,神經病,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唔」
她真害怕,真的,空氣中到處充斥著神經病板鴨男人滾燙灼熱的荷爾蒙氣息,這些氣息還在設法往口中鑽,抓住她的舌頭,就是一頓「嚴刑拷打」,然後越過咽喉,把屬於橙汁的香甜擠走。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屁股坐到滾燙硬邦邦的大腿肌肉上,圖南感覺全身都在男人結實的手臂里變成了水,最糟糕的事情來臨了,如果這個吻還要照這麼殘暴的形勢發展下去,她不是被溺死在這裡,就是被板鴨男人熊熊燃燒的慾念燒死在這裡。
「停下來……咳咳……」縴手抵住男人性感的喉結,圖南覺得,順毛捋成了她目前暫時能想到的最好選擇,「首先,也許我們要認真的聊一聊,關於你那個奇思異想的提議。」
對她來說,那只是一次出了差錯的任性妄為,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怪就怪她低估了男人的本性,男人怎麼能這麼不知疲倦地追逐聲色?很大程度上是作為對手的她太過有挑戰性。
「所以?」古蒂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假如斯蘭蒂娜感覺到恐懼和不甘,這就是他能得到最接近她心裡的東西了,雙重恐懼和雙重吸引在本質上是一回事,「你是想讓我幫你找一個藉口糊弄晚上的約會?」
「不,不需要,我能安排好。」圖南有點頭疼,知道一個神經病打算怎麼料理她,並不會讓被享用的未來變得更誘人,「但我得先回去,算我求你,別再整我,麻煩已經夠多了。」
「對,這就是問題關鍵,從你和不同男人建立關係的時候,麻煩就已經找上門了。」
圖南:……
圖南有幸見到雷東多和古蒂之間的相處模式,一對金髮男人坐在她的兩側,與其說這是一場隊友之間的聚會,不如說這是偶像和球迷,大哥和他曾經的迷弟之間的聚會。
他們中間隔著太多物是人非的距離,但與此同時,他們又有種既陌生又熟悉的親密感,那是並肩作戰過的歲月帶來的,所有足球關係中最強烈深沉,最理所當然的感情基調。
她不想過分去思考這些情懷背後的含義,但這個溫情的時候,神經病的板鴨男人突然也沒有那麼討人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