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這麼晚了……你是為了阿爾貝蒂尼的事來的,對嗎?」
「你覺得呢?」馬爾蒂尼的視線從那微腫的紅唇上移開,看到了女孩因害怕而蒼白的臉頰,他頓了頓,「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麼來的,圖南爾。」
圖南發現了兩件事,第一,這算不上威脅和恐嚇,隊長先生似乎早就杵在門口,但他連進入影音室的念頭都沒有,說明在給她留情面。
第二,他很明顯地在告訴她他發現了,用的方式並不委婉。
圖南覺得自己屬於最幸運的那種人,她追求事業的時候,一切就那麼自然而然地來了,她有非常好的機遇,一開始就有伯樂發現了她的天賦。
到了米蘭,加利亞尼平易近人,米蘭隊長很好相處,球星們都比她成熟,他們沒有欺負她根基不穩,就算惱火時都會控制自己的脾氣,避免和她發生那種教練和球員之間最常發生的衝突。
馬爾蒂尼則教導她如何融入球隊文化,他待她如師如友,教她在更衣室勢力之間遊刃有餘之道。
相比於阿賈克斯時期的青澀,她飛速地成長了,她與她的足球大家庭其樂融融,幾乎沒覺得在這里有什麼不快樂的時候。
而現在,關系冷淡的轉變不可避免到來,圖南清楚地明白過來,再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能讓她警醒,馬爾蒂尼願意呵護她的夢想,她的職業生涯,僅僅是建立在維護米蘭的極大前提之下。
「聽著,圖南爾,這是為了球迷,也是為了你的聲譽,領導球隊需要承擔責任,我告訴過你哪些行為蘊含著能量和權威,而哪些任性妄為的行為會讓球員們之間的關系變得糟糕。」
「對不起。」事實上她從沒有主動去招惹任何一個男人,一開始她是被糾纏的,被引誘的,甚至是被強吻逼迫的,但她知道這多半是她的錯,不管是誰知道這件事,都會認為是她的錯。
人們對於男人們粗俗、猥褻、下流的言行和尋歡作樂的約束總是要比女人寬鬆的多。
米蘭隊長想要一個解釋,圖南心裡打了無數的腹稿,狡言善辯或者對米蘭隊長動之以情,結果話到嘴邊,連一個預想的情節,一句對白都對不上。
但圖南不想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等待自己被宣判命運,加利亞尼和馬爾蒂尼,他們就像主管和繼承人一樣擔任兩股勢力的首領來治理著米蘭球隊,而她只是一個平衡這兩股勢力的外來者。
她回到飲水機前,給米蘭隊長倒了一杯茶,想要端給他,誠懇地道歉,還沒有轉身,馬爾蒂尼開口了,他的聲音沒那麼低沉,卻讓她不寒而慄。
「球隊因球員存在,而不是哪個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