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認真研究自己手上的黃色小花,「在柏林的時候,我經常在院子裡澆灌它,米蘭花很漂亮,可惜我只看到這幾朵。」
「基地的米蘭花盛開在秋季。」
「我知道,去年的秋天,我在湖邊看到很多。」
「留下來,你還可以看到更多。」
「不。」圖南下意識搖頭,她沒有完成他那種「一個成熟女士的自我克服」,怎麼能再套用超道德意義上的自我敷衍。
奇怪的呼吸停頓之後,她沒有再聽到任何勸說。
圖南轉頭看向米蘭隊長,他用手按了按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難道是覺得和她談話很無力嗎?
圖南在心裡否認了這樣的猜測,她覺得至今為止仍然沒有偏離米蘭隊長給她預定的軌跡。
而且,馬爾蒂尼居然會感到無力,真的太魔幻了。
「保羅,你是大家的榜樣,總能給俱樂部帶來積極的影響,只要米蘭俱樂部一切順利,其他什麼都在其次,而我確實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保羅?」
圖南感覺到屬於男人的,微微粗糲的溫熱手指捏住了她的手,所有的話都隨著疑慮流入她的手背。
「保羅,你……」
馬爾蒂尼突然一下抬起頭來,「留下來,圖南爾。」然後,他鬆開了手,從長椅上站起來,「Ti chiedo di restare。」
遠處,轟隆雷聲發作。
圖南也跟著站起來,老實承認她有點發懵,她甚至沒空去想他為什麼捏自己的手,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Ti chiedo di restare?
烏雲翻湧,捲成了黑色的波浪,在層疊的雲後,似乎存在著一種對激情和欲.望的短暫揮霍。
然而在大地上,波光粼粼的湖泊只泛起了一瞬間的洶湧亮光,隨後風停了,湖面又變得像藍色的盾牌,神秘又莫測。
圖南想要開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視線剛和米蘭隊長的目光相接觸,她固執的心就變得猶疑。
保羅.馬爾蒂尼曾經提出的論斷,想要給她混亂的感情生活來一次大掃除,給她做一次徹底的改變,她真心實意地認為那是在撥亂反正。
但事到臨頭,給了她標準答案的年長者卻制止她徹底付諸實施。
「你是想向我道歉嗎?不,保羅,我不想要你這麼做。」
圖南邁步上前,試圖尋找米蘭隊長魔鬼上身的潛在痕跡,然而她非但沒有把疑問解決,反而受到了上帝可怕的眷顧——她跌進了米蘭隊長的懷裡。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當圖南想要後撤的時候,米蘭隊長拽著她的手腕上,把她拉到身前。
她差點失去平衡,身體不可控制地倒向米蘭隊長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