隳星魔尊垂下眸,觀察著薛千韶若有所思的神情,冷不防便朝薛千韶頰邊探去,然而這回他還未能近身,一張半透明的符咒便忽然浮了出來,將他的指尖彈了回去。
薛千韶無語地望著隳星魔尊,等他辯解。
隳星魔尊道:「果然,薛掌門從一開始便不打算服下刖嶺的血肉,本座安心了。不過這個符陣現在也該撤除了罷?」
薛千韶道:「閣下多慮了。薛某不會天真地以為舍己就能救人,兩位徒弟沒了我,更難以在魔域中自保,薛某自然會先護好自己。」
隳星魔尊見他還是沒有要撤掉符陣,遺憾道:「那倒是本座多此一舉了?想來,就算沒有本座橫插這一手,薛掌門也能脫身的,是也不是?」
薛千韶客氣道:「多謝魔尊閣下及時相助,否則小徒未必撐得到我擊退刖嶺魔君的時候。」
隳星魔尊勾唇一笑,道:「哪裡,你也救過本座了,這算是禮尚往來,應該的。」
兩人談話之際,早就有好幾隊魔侍魚貫而入,收拾交戰後留下的殘局。魔宮中的醫者也在此時進入了房中,他們在向隳星魔尊行禮後,便逕自到了小十榻邊看診,一切變得安靜而有序。
薛千韶朝著小十那擔憂地望去一眼,問道:「既已知道是怎樣的咒印,閣下宮中怎會無人能解?」
隳星魔尊朝一名魔侍勾勾手,魔侍會意,隨即搬來了兩張高背椅,他在其中一張椅上慵懶地坐下後,又擺手示意薛千韶也坐著,方道:「薛掌門也瞧見了,很遺憾,就連宮中的咒印高手,都未能盡數化解本座身上這個咒印。這也代表此咒乃是頂尖術士所下,而這種等級的術士,放眼三界都是鳳毛麟角。這些日子裡,本座已差了幾名下屬暗中調查此事,只是目前所得仍十分有限。以本座宮中咒印高手的手段,目前只能夠緩解,尚無法徹底破除。」
薛千韶猶豫地坐下之後,又問:「薛某方才也見識過了,此咒印會阻斷靈力吸收,對修者而言就像被掐著要害,自然而然便會導致虛弱,但此咒難道也對閣下也有害?」
薛千韶其實有些擔心,深怕這個問題刺探到隳星魔尊不願外傳的私隱。隳星魔尊卻釋然一笑,解釋道:「此咒作用在修者身上,確實會阻斷靈力吸收,但在本座身上卻反過來,會使吸納魔氣變得艱難,正因這個緣故,本座受創的嬰身才會恢復得如此緩慢,修養八日都還時睡時醒。」
隳星魔尊答得如此乾脆,令薛千韶感到有些意外,見魔尊似乎沒有要避嫌的意思,他便乾脆直言問道:「此咒印在閣下心口要害處,只可能是遭遇勁敵,或者被信任之人突襲……若薛某沒有猜錯,魔尊閣下想來是在邊境退敵受創,才召了殷袖小姐協助療傷,卻在此時又遭殷袖小姐刺殺,才會中了此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