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一雙有力的手擒抱在懷,快感自身下羞於啟齒的地方傳開,蔓向四肢百骸,身軀軟得像一池春水,只能任由背後的男人為所欲為。
男人見他乖順情動的模樣,很是滿意地低笑出聲,隨即扳過他的臉,在唇上咬噬起來。薛千韶一時認不出他是誰,只覺眼熟得很──那人一頭雪白髮絲傾瀉如瀑,遮去了半張臉,唯有一雙欲望深沉的眼鮮紅、熾烈。
他昏昏鈍鈍地承受著,昏死過去幾回,不知過了多久,又改為仰躺之姿,身上壓著另一個滾燙的軀體。這回出現的男子滿頭黑髮,黑沉沉的眼像無星的夜空,那樣暗,卻好似能盛裝無盡溫柔與憂愁。
男子生澀地與薛千韶親嘴,低聲喚道:「我一直在找你,雪雁……」
不過多時,黑髮男子又消失了。薛千韶在夢中隨波逐流,與他纏綿的人時而狂恣戲謔、時而沉默木訥,時而白髮、時而黑髮,唯有狂潮般的慾念不曾變過,帶著他載浮載沉,忘卻所有,不知今夕是何夕。
真正睜眼時,薛千韶盯著紗帳發了好一會呆,那場荒唐綺夢的色彩才終於淡去些許。可當他記起自己身處何方時,又驚得幾乎跳起來。
低頭一看,他正獨坐在一張大床上,身上蓋著丁香色錦被,褻衣穿戴齊整。
──然而他原先穿的褻衣並不是這個材質,身上也不該這樣乾爽,還活像是洗浴過一樣,飄著一股陌生的淡雅花香。
薛千韶跳下床四處張望,於床邊矮柜上尋到了自己的儲物戒,隨即取出衣衫著裝,又發覺自己單側耳上墜著重量,伸手摸去,是個形狀陌生的耳墜,只是那耳墜像是認定了他似的,竟無法摘下。
他只好取出手鏡一觀,才看清了耳墜的模樣。
耳墜的樣式,與魔尊插的花有異曲同工之妙,帶著隨意為之的參差美感。
它由一大一小兩顆寶石製成,大的像是青藍交雜的琉璃,顏色不均,被一圈弦月般的銀飾護在中心,銀飾上則鐫刻了不知作用的符紋。而在此二者之下,一顆小的水滴型湛藍寶石被細銀鏈懸著,似是水系的靈玉。
薛千韶瞇眼細瞧,總覺得上頭較不起眼的那顆琉璃,似乎一直在變換色彩,有如暗藏了整個小世界在裡頭,乍看不如靈玉名貴,蘊含的力量卻半點不遜色,水、木靈氣生生不息,正合他的靈根,顯然是花了心思尋來的。
思及此,薛千韶卻不由打了個寒顫。魔尊說過,他喜歡將好看的事物打理得合心意,此刻自己身上衣衫顯然被換過,又被添了個頗費心思的耳墜,令他產生了怪異的聯想,仿佛自己也成了魔尊的樂趣來源。
驚訝過後,滿腹怒火遲來地燒起。
可就在他怒氣騰騰地邁入庭院時,又因眼前之景愣住了。
徐卓和小十正舉劍朝著阿左圍攻,一下子便從東邊打到西邊去,又從西邊打回來,兩人都戰意滿滿,投入到幾乎無視外物,令旁觀者難以分辨這究竟是切磋,或者只是單純的圍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