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韶聽聞這話,眉間卻沒松乏半分。在他看來,哪裡有什麼自願?不過是無法立足於世,才不得不隨波逐流。
隳星見他沉默不語的模樣,卻道:「薛郎對素未謀面的人也能這般上心,倒換我想吃醋了。」
他這話語調雖輕,卻透出一股鋒利的酸味來,害得薛千韶拿花名錄的手猛然一抖,站在角落的阿左見狀,便眼明手快地將花名錄撈走,一面道:「薛大人當心啊,還是讓小人來拿罷!」
薛千韶無語地睨了魔尊一眼,心道他還演上癮了是罷?
阿左接手被翻開的花名錄之後,卻忽然望著某一頁驚呼道:「這人……也和……太相似了罷?尊上您瞧。」
薛千韶本以為,這只是阿左拙劣的聲東擊西,卻不想隳星魔尊面色一沉,對阿左道:「真大膽,以為本座不會追究?你知道怎麼辦。」
阿左肅然答是,隨後行了一禮,退出包廂。
薛千韶挑起眉,正在思考要如何開口詢問方才的狀況時,包廂內又忽然有了動靜。
「尊上!」與阿左極為相似的青年猛然現身,在匆促而不馬虎的一番行禮之後,稟告道:「在天脊樓負責懸賞咒印術士的手下,方才遞了消息過來,說是稍早取得了一張解咒之印,經宮內術士確認,確實能解尊上中的惡咒印,所以他們正在將咒印解護送前來!」
消息來得突然,薛千韶一時反應不及,隳星魔尊也頓了一下,方追問:「僅有一份咒印解?可有好生酬謝那位術士?」
阿右抿了抿唇,垂眸道:「是屬下等無能,據說那術士前日就來過一回,瞧了一眼便說沒轍,怎知今日再度造訪,只遞交了咒印之解便離去,分文未取。負責的手下未及驗證真偽,不敢及時上報,錯過了留人的機會。不過現在已派人去將那術士追回了。」
此事確實蹊蹺。那術士分文未取,甚至未曾留名,顯然不圖錢財名利,可這等行善不留名的好事,又哪是輕易能撞上的?何況還是在形勢詭譎的魔域中。
包廂內因各有心思而靜默下來,場上卻忽然傳來一疊疊驚呼聲,原來是天人咒印在此時被送到了場上,主持人正在介紹其來歷,引得眾人譁然。
薛千韶朝下望去,還未看清天人咒印長什麼樣,便見一道黑影縱身躍下,以孤注一擲之勢投身展示台。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威勢忽然自地底沖了上來,如火山噴發般勢不可擋,狠狠衝擊修者們的神識,天脊樓亦劇烈搖晃起來,建築本體發出嘎吱哀鳴之聲,使得此起彼落的驚慌叫喊充斥整個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