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憤地趴在地上喘息,若現在雙手能動,他肯定已經捶地打滾了。
此時頂頭卻傳來了聲音,那人嗤笑一聲,對他道:「早就告訴過你了,此法器只能以魔氣開鎖,你怎麼就是聽不明白?」
「你究竟是誰!」他朝著上方爆吼了一句,接著罵道:「你這個藏頭露尾的魔修,你以為我會乖乖照你說的做嗎!作夢都不要想!我是太鯤山掌門親傳弟子,絕不會墮入魔道!」
那人輕蔑地道:「太鯤山又如何?若你能兼修靈氣與魔氣,成為魔域至尊都是早晚的事,一座小小仙山怎能絆住你。」
聞言,他繼續怒喊道:「誰會信你說的鬼話!我師尊一定會找過來,我看你也就是個勢單力孤的魔修罷了,你以為你還能猖狂多久!」
那人再次嗤笑道:「你以為,裝出一副衝動不知事的模樣,就能夠套出我的話了?奉勸你還是省點力氣,我還是同一句話,若你不納魔氣入體,我就不會放你出來。希望下次來看你時,你能夠稍微有點長進。」那人似乎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又接著道:「沒有修者不渴盼力量,不如就先讓你看看,真正的強大是什麼樣子罷。」
◆
赤紅鮮血在深淵之中燃燒著。
嶙峋岩柱像一隻只指天的枯瘦指爪,捧住一池血湖,形似熾火的魔息懸於湖面,將此處燃成阿鼻地獄。
無數魔修浸泡在血湖中,爭先恐後地往中央的圓柱型高台上爬,渾然不顧自己的身軀已遭融蝕、半成枯骨,僅有的生機匯聚在狂熱的眼中,如魔火般猙獰地燃著。
一道銀白身影倏然從天而降,輕巧落到令諸魔垂涎的高台上,與此同時,一陣威壓與魔氣掃蕩開來,那黑紫色魔氣看似如煙霧般無害,過境之處卻只留下一地碎屍。至於那強盛的威壓,則將高台上僅有的幾名魔修掃落了下來,甚至連血湖上的魔火都受其力量震懾,熄滅了片刻才緩慢復燃。
還未受波及的眾魔修被眼前一幕驚住,眸中閃現了片刻清明,但在下一瞬,他們又突然變得怒不可遏,恨意和殺意直指高台上的男人。
隳星魔尊信步閒庭,跨越高台上無數構成陣法的溝槽,來到圓心的凹槽前,從指尖滴了一滴血下去,大陣便如認可了他一般,開始散發出赤色光芒,血湖逆流而上,沿著陣法溝槽匯聚到他身邊。
隳星漫聲道:「好不容易尋獲失落的魔皇之血,又謀畫了這樣大的一個局,特意誘來無數野心勃勃的魔修做引,最後卻被輕而易舉奪走成果,這等滋味,一定相當難受罷?」
他的聲音被術法擴大,悠悠地於岩壁間迴蕩,聽上去更加傲慢了。
魔皇血帶著火焰狀的魔息,開始在他面前凝縮成球形漩渦,隳星一面漫不經心地看著其成形,一面續道:「煉化魔皇血之後,本座的力量將會更上一層樓,遠非玄魃、赤練那兩個老傢伙所能及,更不要說是你了。你如此算計本座,以為本座今後還容得下你?你將永無翻身之日,比如今更加卑微。都到這時候了,你仍要像個鼠輩般畏畏縮縮嗎,郭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