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希望這幾天別颳風下雨降溫……」
木已成舟,夏南星認命地把門板拖到榻邊,一頭架在榻上,做了個簡易的木滑梯。
「我們弄他上床。」先往男人腦袋後面墊了個軟枕保護,才讓橘子下爪拖人,「慢一點!」
橘子果然天生神力,小胳膊短腿卻十分輕鬆,在前頭開路,沒幾下就把男人沿著門板拖到了榻上,夏南星則一直在旁邊護著,好幾次把歪了路線差點滑下來的人懟回板中丨央。
這還不算完。
「你先睡,我還沒忙完。」夏南星蹲在地上喘氣,把爬上大腿當貓窩的橘子抱到床上。
休息了好半晌,才緩過氣,對著男人複雜的內袍,夏南星又犯難了。
「這腰帶怎麼綁的?這結怎麼回事?啊,怎麼變成死結了……」
夏南星對里三層外三層的仙袍穿法毫無概念,之前他一個人住,衣服穿得隨便,往身上順手一披系個蝴蝶結,也不管什麼左衽右衽,衣衫不整穿了個陰間不吉利反衽也不自知,外袍更是套得放肆恣意,有時迎風,就反著穿,肩膀大領易滑落,乾脆把袖子綁在脖子前,腰帶的修飾作用也被他拋諸腦後,只要保證褲子不掉,怎麼順手怎麼綁。
仁心山老祖若知道自己精心設計的海棠映雪袍被穿成這副模樣,怕要頂棺材板而出,抽一頓這不肖徒孫。
腰帶衣帶最終都沒能解開,夏南星只能暴力拆解,動用剪子,沒想到咔嚓下去,只聽鏘一聲金石響,布料沒斷,剪子豁了口。
「你最好別死,帳我都記下了,要賠我。」夏南星無力地扔了剪刀。死馬當活馬醫,隔著衣服上藥算了。
「喵!」橘子被衣袍禁制觸發的響動驚醒,看出夏南星要做什麼,爪子一划拉,鐵器都割不破的布被輕巧撓斷。
「真棒,獎勵小魚乾,等他醒了捉魚補給你。」
貓爪弄斷的不止衣帶,整件袍子的禁制都被解開,夏南星找了把手術用的鋒利小鐵刀,配合一枚針砭,一邊劃一邊挑,足足花了大半個時辰,才把被血糊在傷口上的衣料徹底剝離下來。
呃……好像剝得太乾淨了,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光了。
還挺健壯,甚至有點嚇人。
不該看的地方沒有傷,夏南星撿了麻布條先蓋上——麻布條也不算太窄,卻用了五條才徹底蓋嚴實。
人與人的差距太大了。
夏南星一邊感慨,一邊給男人上藥。
男人神經崩得極緊,即使在昏迷狀態,肌肉都是硬邦邦的,整個人僵硬得像座石像,抬腿抬手這種簡單的動作,被夏南星整的如同扛大鼎,好不容易把角角落落的傷都上完藥,夏南星滿頭大汗,整個人都累癱了。
久病的經驗讓他知道不能就這樣睡,明早鐵定重感冒,只能拖著灌鉛似的手腳,燒了壺水,擦乾淨汗。
等收拾完一切,躺到榻上,東方已露出魚肚白,夏南星抱著被子,分了男人一個被角。
幸好屋子破敗,床榻卻是大的,足夠兩人一貓擠,軟枕也有一對。
熬夜令生物鐘失效,翌日直到日上三竿,夏南星才被橘子的毛爪子戳醒,伸了個腰酸背痛的懶腰,生爐子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