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他只見過大壯一面,落荒而逃見沒看清臉,現下又有假絡腮鬍遮面,認不出來不奇怪,可他只是敷粉畫眉穿了女裝,臉變化並不大,怎麼會認不出來?夏南星心下疑惑,往大壯懷裡一抄,抖出一件海棠映雪袍。
陳康虎一見,更囂張:「區區破宗門小修者,一個花瓶,一個力大無腦,你以為我會怕你們!」
仁心山是什麼宗門,陳康虎清楚得很,如今穿著海棠映雪袍的修士,修為最高的是曉清霜,也不過築基圓滿,這兩人定是曉師兄不知何時善心泛濫新收的徒弟,修為可想而知。
「力大無腦?你認真的?」夏南星一臉看智障的表情,轉念一想,白天騷亂時,他全程被掐著脖子,估計根本沒注意到戰況,妙手谷的人約莫為顯示自己修為高強,也沒對他描述大壯的水準。
「妙手穀穀主與玄天宗宗主是世交,你們敢動我,等著受死吧。」陳康虎氣焰猖狂,仿佛兩大宗主是他親爹。
大壯抬起腿,他自以為威懾生效,蔑視的笑還沒來得及上臉,就被當胸一腳,踹得嵌進地里。
陳康虎嘔出一口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腳下留人,他還有用呢!」夏南星忙道。
「你不說,我不會殺他。」大壯給他一個令人放心的淺笑,轉向陳康虎,眼中溫暖頓時散盡,只剩駭人的陰鷙。
他極有壓迫感地前傾,一手隨意地放在膝蓋上,俯視陳康虎,仿佛看一隻蟲豸:「給宗主跪下。」
陳康虎嘴唇翕動:「誰?」
大壯只當他在嘴硬,煉虛期的靈力威壓罩下,陳康虎這才露出大駭的表情,清楚自己得罪了什麼人物,當即被震懾得兩眼一翻,失去了意識。
橘子噌的躥下來,朝陳康虎腦門無敵貓貓腿一踹:「喵喵!」本大王教你認人!
陳康虎一個激靈被踹醒,焦距定在夏南星臉上:「宗主?」
夏南星更覺奇怪,就算陳康虎常年在外,拜入宗門這麼多年,和原主應當熟稔,可看他的神情,剛才的疑問貨真價實,即使現在叫他宗主,也帶著茫然。
仿佛從前並未見過似的。
「你真的不認識我?」夏南星蹲下,再次問道。
陳康虎剛看清他的模樣,就被大壯一腳踹歪了脖子,結巴道:「認、認識,夏南星夏宗主,我我我知錯,別殺我。」雖然無法具體感知大能的修為,可方才的靈壓,至少比樓上那位長老強一大截,遠水救不了近火,就算妙手穀穀主玄天宗宗主肯出手救他,也比不過大能出手的速度。
說來修真界金丹期修為以上的大能數量不大,散修更是屈指可數,這位究竟是何方神聖,從未聽過有大壯這號人物,又為何會拜入不入流的仁心山?
陳康虎滿心疑惑,卻沒機會深思,被大壯腳尖一勾,整個人飛起,在半空中換了個姿勢,咚的雙膝著地,跪在夏南星跟前。
難道剛才是錯覺?夏南星起身,輕咳一聲,擺出宗主的架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速速招來,你醫錯了多少病人?」
「就姜家那個蛋。」陳康虎畏縮道。
「胡說!咳……」喝人果然很不習慣,夏南星清了清破音的嗓子,給大壯一個眼神,「護法,你和他清算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