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星問:「你呢?什麼時候生日?」
大壯對生辰一事沒有任何印象:「不知。」
橘子:「喵喵。」他上次過生日在一百二十年前,三歲。
大壯從前過得那麼悽慘,肯定沒有機會好好過生辰,說不定在他生辰時還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有陰影。夏南星編織大壯的身世把自己虐得心疼,乾脆道:「那就算我們生辰同一天,同月同日生,一起過大年三十。」
橘子貓爪踢踢夏南星鞋面:「喵?」喂喂,你是不是又在擅自加設定?
「好。」大壯期待起明年的生日,指尖也變得輕快,捏出最後一捋頭髮。
那麵團子眉眼如畫、鼻樑秀挺、唇珠微翹、連嘴角邊的淺色小痣和烏黑的瞳仁,都被精確地繪上,長發也是用麵粉搓的,一綹一綹形態飄逸,是能拿到美術教室當教學石膏像的水準。
「怎麼做到的?你都不用看我一眼嗎?」寫生還要不斷觀察描摹對象,更別提三維呈現的雕塑了,夏南星想戳戳「自己」,又怕一個不小心毀了傑作,雙手縮進袖子裡。
大壯把湯圓星星放到湯圓壯身邊:「我都記得。」眉眼的弧度、小痣的位置、髮絲的流轉、逗弄人時的笑容、心疾發作時的蹙眉,都刻印在心上。
湯圓壯、星看似是兩個世界的物種,卻在下鍋後融合成一團,什麼鼻子眉眼蟑螂須都徹底交融在一起。
夏南星大感惋惜,然後聽著迸發五色靈光的嘭啪爆竹聲,津津有味地和大壯一人一半,把融合湯圓吃了。
仙盟的修士便沒那麼幸福了,城中燈火喧囂,盟中人卻一個比一個焦慮,以靈氣護身阻擋風雪,或神情緊張御劍而來,或面帶愁容步履迅疾,十幾人在議事大廳後的小廳秘密集結。
因堅持自己的決斷無誤,得以進入秘會的鄭丞煩躁又挫敗地搖頭:「我買通的凡人屢次上仁心山,卻都無人接應。」
玄天宗長老道:「他們封了山,投放的偵查靈鳥靈獸都無法入內。」
仙盟開大會時,堅稱韓凜已死,但人心惶惶者屢屢諫言,未免修真界風言風語,王邇便臨時設立了這個秘會團,暗中查探仁心山。
眼下已是第六次秘會,仍舊毫無進展。
試探試探又試探,沒有人敢提出強攻,生怕被懟一句你行你上,王盟主都對付不了,誰去不是送死。
可沒有任何行動又不行,王邇身在其位,至少表面上必須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眼下大壯真實身份存疑,倘若其當真是魔頭韓凜,如此蟄伏必有隱情。」王邇支著泛疼的側額,「韓凜曾作惡多端,此次在屠魔大戰中大敗,非死即重傷,經此一役,他或許有所改變。」
從冰霜魔頭變成繞著花瓶宗主轉的護法,變的不是一星半點,簡直是被奪舍換魂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