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去哪了?總不會把他丟下了吧?
他站在門前,手攏在嘴邊,向著黑黢黢的遠方喊:「大寒——寒哥哥——」
林間傳來簌簌響動,夏南星看不分明,直到那黑衣人走到葉隙間投下的一小束月光中。
夏寒拎著頭野豬道:「何事?」
「晚飯吃烤野豬嗎?」夏南星戳戳肥碩的獵物,「沒事,就是太黑了。」
夏寒往屋裡點了盞靈燈,又在門口檐下懸了盞,往溪邊走去,夏南星跟上去,小腿不知被什麼劃了一下,一陣微痛。
夏寒停下腳步:「亂石荊棘遍地,回去。」
「我被刺傷了,走不了。」夏南星道。
夏寒無奈地嘆了口氣,幻出盞靈燈球讓他抱著:「本尊去殺豬,在此等候。」
夏南星噗嗤笑出來,本尊這個自稱和殺豬放在一起,可愛的違和感不亞於韓凜喵喵叫。
夏寒似是也覺得這話聽著有些怪,被靈燈照亮的耳根有些紅。
夏南星遙遙看著他清洗乾淨野豬,拔出那把和修羅刀長得一模一樣的昆吾刀,把豬毛剃淨,庖丁解牛地分解了野豬內部,用一張豬皮做袋包住。
這嫻熟程度,想來辟穀前沒少風餐露宿。
夏寒回到夏南星身邊,背對他膝蓋一彎:「上來。」
夏南星高高興興被背回篝火前,看夏寒拆解豬肉,用靈流串著釣到篝火上,想著烤豬肉雖好吃,要是有些蔬果就更好了。
夏寒從袖裡掏出一把紅艷艷的野果,放在夏南星手邊,又拿出一捆野薺菜,放入石鍋中,倒上溪水,架到豬肉旁邊。
野果甜嫩多汁,烤肉菜湯沒有調料,有些寡淡,但不妨礙夏南星覺得好吃。
夏寒只烤了三塊肉,估摸著按少年的體型應該吃飽了,便把剩餘的收入儲物囊。
夏南星正嘬著甜果子,看他起身,抬頭道:「你不吃嗎?光看著我吃了。」
「本尊已辟穀。」夏寒看他嘴角一滴紅艷汁水掩住了淺淡小痣,不由心頭髮癢,俯身探手,用拇指拭去。
夏南星抬著頭,毫無防備地任由他觸碰,還笑著把果子抵在他唇上:「這個很甜。」
夏寒並不好口腹之慾,辟穀之後便再未食用過任何東西,已有數十年之久。
果子被去了皮,微涼光滑的果肉緊貼著唇,帶著滑膩濕意。夏寒輕啟嘴唇,任夏南星把果肉推了進去,比果肉更濕滑的指尖划過下唇,濕意洇入他乾涸的心中。
夜漸深,夏寒合上屋門,把自己關在外面,夏南星在石床上躺了好半晌,冷冰冰硬邦邦的,半點睡意都沒有,便推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