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禮瞧著小柔慌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上前牽住她的小手,乾巴巴的說道:「小柔別怕,阿娘是同你打趣的,麼兒哭是餓了。」
許澤柔含著兩包淚水,無助的望向許林氏:「阿娘,是真的嗎?」
許林氏瞧著自己打趣的太過了,心疼的說道:「是真的,阿娘同你說笑呢!」
許唐氏心疼的將自己小孫女攏到懷裡,輕輕的哄著:「小柔跟奶奶去廚房好不好?廚房還溫著濃濃的雞湯,咱們都吃了,不給你阿娘吃,好不好?」
自打許林氏懷上老么後,許家確實有很久沒有燉雞湯了,用許唐氏的話來說都是用來下奶的...許澤柔一聽,不由的舔了舔嘴皮子,傲嬌的說道:「好!」
許林氏自然知道許唐氏的用意,沒有阻攔。
而許澤禮也不是白活一場的,也是知道嬰兒一炷香之內要進食一次,他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老么眉尾那顆淺色的細痣,心裡暗哼一聲,重來一世,果然還是那個原封不動的禍害。
隨後,他編了個理由:「阿娘,阿父,我突然想起了先生布置的【三字經】背誦,明日要默寫,我先去書房了啊。」
許林氏看著懷中嗷嗷待哺的麼兒,焦急得很,順勢拉下了床簾來做掩飾,開始給麼兒餵奶....
許澤禮本以為糊弄了過去,剛退到屏風外,就被許松山拎住了脖子:「慢著。」
許澤禮聽到阿父的嚴肅的嗓音,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阿,阿父,還還有事?」
「自然,你的三字經背誦到哪裡了?」許松山面色嚴肅,眉宇間有幾分恨鐵不成剛。
瞧著阿父發黑的面色,許澤禮恍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就是個混世大魔王,五歲啟蒙,到了八歲都還背不齊全....上私塾不是爬樹抓小鳥,就是遛狗鬥蛐蛐,光是私塾就換了兩所。
一直到十歲時,自己轉入青海私塾,學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大變,從吊馬尾到了頭籌,十二歲下場頭次就中了童生。
若非先生說他的水平還未達到火候,要壓一壓,讓他三年後赴院試,他只怕馬不停蹄的就下了場。
事實證明,先生是對的,十五歲赴院試,成績並不佳,只是中下等得了個增生,好在沒有流落到附生,幸運的入了府學。
世人皆以為他的改變是因為青海私塾光明先生的功勞,殊不知是那年徭役之事,讓他明白了想要腰杆子硬,必須得邁入士族之列。
他清晰的記得那年徭役,若非大伯及時來信使,他的阿父就被官差強制性徵用帶去了關北。
那年徭役是為了修建關北城牆,關北經常遭受遊牧悍匪的搶奪,聖上為了抵擋悍匪,強制性的下了詔令....當是他的年紀還小,不明白聖上的用意,但是他知道阿父身體孱弱,關北路途遙遠,只怕阿父還沒有到關北就會折損在路途之上。
可是他偏偏年幼,不能夠替父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