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平的心中一跳,他不知道老師今日為何會刨根問底,對上柳淮之不在渾濁的眼神,他坦白的說道:「老師,若是有機會,我想讓大景朝的百姓都能夠吃飽飯、走上水泥路,但是這個目標過於宏偉,我相信我是不能夠一步登天的。」
「所以我想要步步徐之,我想要那些在我背後看笑話之人都閉嘴!」
水泥、投機石,許澤平何嘗不知道驚世駭俗?只是,若不是這樣,他又怎麼會脫穎而出?
支持這些的,都是白花花的雪花銀!
許澤平不了解盛安帝、亦不是他肱骨之臣,他沒有把握說服大景朝的主人去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同他去研究這些。
但是他可以成為一方縣令,拉高百姓的經濟水平、使得縣中庫房充裕,以一縣之力來創造這個奇蹟!
以一點為中心,多點往外擴散。
柳淮之敲了敲躺椅,滿意的眯了眯眼眸,很好,大徒兒可以完美的交差了。
「平平啊,為師該教的也都已經教給你了。」柳淮之平靜的說道,「接下來的歷程,你可以考慮考慮為師所說的遊學了。」
許澤平詫異:「老師,怎麼可能?您可是大景朝第一個六元及第,怎麼就沒有可以教我的了?」
「哈哈哈~平平啊平平,為師該說你可愛呢?還是說你愚笨呢?」
許澤平懵逼的看著柳淮之,一臉的求解。
柳淮之坐了起來,用蒲扇敲了敲他的腦瓜子:「你啊你,該聰明的時候真是一點都不聰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都沒有發現為師的文風與你阿兄的文風皆不一樣嗎?」
「發現了啊。」
「那優缺點呢?教學方式呢?」
許澤平的眼咕嚕轉了轉,似乎明白了柳淮之的意思。
遊學,皆是為了習他人之長、匯眾人之優。
「是學生愚鈍了。」
「孺子還算可以教。」
解了小徒弟的困惑,柳淮之再次安心的躺下了,淡淡的說道:「讀書這些年,怕誤了你,為師還有一樣沒有教你。」
「什麼?」
「老師這一生,不是自吹、柳體自成一派、楷體堪比大儒,不知平平你有意於柳體還是楷體?」
「學生也不知。」
許澤平這話確實沒有說假,這些年一直都在為應付科舉熬幹了心思,一心撲在館閣體上,哪裡還來的心思想東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