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許澤禮的策論,許澤平突然覺得自己的策論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許澤禮的策論不但用詞圓滑精準,就連同他的觀點就像是本該如此的渾然天成,最為點睛的就是通篇烏黑方正的館閣體,讓人過目難忘。
「可是有什麼苦惱之事?」許澤禮瞧了一眼就知道老么就心事,放下手裡的羊毫,溫和的說道:「說來看看。」
許澤禮不同於許澤平對於毛筆有偏好,他仿佛是天生的書法家,執筆就能夠寫出一手漂亮的墨寶。
許澤平不一樣,比起軟毫,他更喜歡用硬毫。故而他對狼毫十分的偏好,這也是為何鄉試上他對長湘府準備毛筆不爽的原因。
大景朝市面上流行的軟毫十分的低廉,基本上都是用雞毛以及羊毛的邊角料製作的。
倒也不是說許澤平用軟毫寫不出漂亮的墨寶來,怎麼說呢,就像長期用鋼筆的貴公子突然拿到了鉛筆這般的憋屈。
許澤平將懷裡的信封拿了出來,然後遞到了許澤禮的面前:「阿兄,你先看過信後再說。」
許澤禮一行十目,很快就將洪東寶在信中所說的事情映入了腦海,不由的也皺起了眉頭。
許澤禮上輩子浸淫官場十載,再是不濟也知道一些許澤平不知道的陰私。
他就說許繁林好好的,怎麼就莫名失蹤了。
看來是捲入了洪家長房和二房的爭鬥。
老么只能夠看到信中的第一層意思,他卻能夠讀懂第二層潛台詞,若沒有洪延沉的允許,李戍又怎麼會「意外」的將這件事情的前後因果告訴洪東寶?
他可是知道繁林叔入了西河水軍以後,深受少將軍的喜愛,從一個無名小兵升到了百夫長。
最初他不確定這個少將軍是誰,但從洪東寶信中清楚的說明了,當年器重繁林叔的是洪延沉,而繁林叔卻不知好歹的背叛了洪延沉,與二房攪在了一起。
越想許澤禮心裡也是越複雜,洪延沉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他上輩子也見過幾次,看著斯斯文文的,是個講道理的儒將,但是他在後期可是敢公開叫板他阿父西河提督,支持皇太子殿下,還讓西河提督以及皇長子一脈都拿他沒有辦法,又怎麼會是明面上看起來的那般良善呢?
既然洪延沉都這般暗示了,許澤禮閉了閉眼,那許繁林應該是真的死了。
看著阿兄的神色變化,許澤平猜到他應該是知道點什麼,想必牽扯到前世的事情,許澤平又不好詢問,只能夠試探性的說道:「阿兄,我該如何跟阿陽爺爺他們說?」
「就當你不知道這件事情。」
阿陽爺爺他們都這個年紀了,還是讓他們懷著一點念頭吧。若真是到了那一步,許澤禮閉了閉雙眼,再讓他們沒有遺憾的去與繁林叔團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