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考場可容納一千考生,但每個考場最多只安排五百考生,目的就是為的更好的監督考生。
若是說秋闈難熬的是時間,那春闈難熬的就是監視。
在主考官發放考題的這段時間,巡邏的京衛已經轉悠了不下三次,每一次巡邏,那銳利的眼神就好像要將考生生吞活剝了。
春闈的每一份考題都是單獨用油紙糊封的,所以考官也是現場拆封,由巡邏的京衛發放。
五百考生,配備了一百京衛監督。
許澤平在心裡都笑了,這到底是考生在考試還是京衛在考試?
南有倭寇,今已造船,是國富民強還是勞財傷民?
許澤平看著這道策論題,腦子都嗡嗡的,這盛安帝簡直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做了歷代歷屆的春闈試題,還沒有遇見過這麼明晃晃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考題。
這題若是寫後者,不用想,你百分百出局了。
歷屆春闈題,基本上都是由翰林院與內閣大臣擬題,最後經聖人點頭。
看今日這題目,百分百是盛安帝自己出得考題。
他終於知道阿兄說的,聖人喜歡膽大之人是為何了。
盛安帝自己本人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言官不是上書說造船勞財傷民嗎?那朕就將這勞財傷民之事搬到天下考生這裡來,你們就看看天下考生是如何說的!
許澤平聽阿兄說過言官上書說造船勞財傷民的起因是為何....
聖人已過六十歲大壽,也開始著手修建百年後的帝陵了,而修建帝陵最耗費的就是錢財。
戶部這邊一盤算,若是著手修建帝陵,估摸著造船之事得擱淺兩年。
於是乎,戶部尚書這邊使了個壞招,將壓力給到了言官。
言官也只能夠硬著頭皮上啊,硬著頭皮也不可能責怪聖人一心只想著造船吧?所以只能夠委婉的提點,這連年造船會勞財傷民。
...
許澤平跟著先生經手過造船,當然知道大景的國庫緊缺,前些年的稅收在補缺關北城牆的漏洞。
這幾年的稅後要預備天災人禍的餘糧,這麼一算,一年的稅收國庫也只能造出一艘大船。
許澤平深呼一口氣,國庫緊缺,還是那句老生常談的話,要增加國庫收入。
只是如何增加呢?
許澤平想到了當初的秋闈題目,鹽。
可是為何自己的策論和法子都已經遞上去了,還沒有傳出海鹽的消息來?
若說沒有試驗,許澤平是不信的。
要是沒有試驗,那麼這個解元郎的頭銜絕對不會落到自己身上!
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只提煉出了海水粗鹽...
許澤平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沒有寫加工粗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