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平在北方呆過,能夠明顯聽出北方口音與南方口音的區別,即使是講著官話,他也知道鄉音難改。
他放下手裡的筷子,看向最右邊那個瘦高的清麗姑娘:「百合,哪裡人氏?」
百合聽聞這溫潤矜貴的男聲有些詫異,五人中她是最不起眼的,她不知這大人怎麼看中了自己,怯怯的說道:「遼河人氏。」
許澤平微微靠在太師椅上,放鬆的說道:「那我們是老鄉吶,我是遼河遼北州的。」
百合聽著熟悉的北方音調,突然有些想哭,她強忍著自己的淚水:「是奴家的榮幸,奴家是遼河青岡人氏。」
青岡縣是遼北州下面的一個縣城,許澤平溫柔的招招手:「過來坐,難得碰到同鄉,這讓本官甚是懷念。」
葉同知等人也不知道許大人這是賣了什麼關子,許大人不是東湘人氏嗎?怎麼又變成遼北人氏了?
海棠等人看著百合在伺候的丫頭攙扶下,走下舞台子,她們都是十分的羨慕,同鄉啊?多美好的詞彙。
梅老鴇站在包廂外,透過門縫看著百合走到許大人身邊坐下,喜笑顏開,這丫頭果然是個好福氣的!
「大人,喝酒。」
百合想著鴇媽媽教的,她溫柔的倒了一杯酒遞到許澤平的嘴邊,含羞的垂下眼瞼。
許澤平修長的手指接過這小小酒杯卻沒有喝,而瞥了葉同知一眼:「都看著本官作甚?本官瞧著海棠等花也挺美,你們不要試試看嗎?」
許澤平一鬆口,葉同知等人立馬就招了諸位藝伎下來作陪。
「大人,奴家伺候您喝酒。」海棠軟若無骨的依靠在葉同知的懷裡,白皙柔軟的手指捏著酒杯遞到葉同知的嘴邊。
「大人,奴家也伺候您喝酒。」
...
當許澤平接下那杯酒沒有喝時,百合就看出了他的潛台詞,不敢強求,只是弱弱的坐在許澤平的身邊,怯怯的看著許澤平。
葉同知享受、朱通判坐立難安、曹推官半推半就、陳典史兩股戰戰。
聽黃知府說,陳典史婆娘是個強悍的,看來也不是個傳聞。
許澤平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這才看向百合,放緩語氣:「哪一年來的這裡?」
「十、十歲來的這裡。」
「算算年紀,也有五年了。」許澤平遺憾的嘆息一聲,微微的移開身子。
百合急忙的扒住許澤平的衣袖,焦急的說道:「大人,您放心,百合是乾淨的。」
「哦?」許澤平感興趣的看了她一眼,端起酒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
百合雙頰通紅,怯怯的看了許澤平一眼,又低下了頭:「鴇媽媽,是不讓我們五朵金花輕易下場的,我們與下頭的歌姬不同,我們是清倌,我們與揚州瘦馬一樣。」
百合這話一出,許澤平就明白了。
瘦馬培養起來極為的麻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些瘦馬們都是牙婆培養出來接待名流富商的。故而在瘦馬接客以前,要為她們造勢,且她們是矜貴的。
一旦瘦馬接客後,她服侍的名流富商沒有意願為她贖身,她就將淪落為下等妓子,一雙素手千人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