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岱安小時候也去過薛家不少次,對薛家院內早就十分熟悉,只是,為防被人看見,薛靈均覺得還是謹慎為妙。
兩個人緊張兮兮,仿佛去敵軍隊伍里做臥底一般。
林岱安觀察了下,那洞寶兒鑽進去尚可,他身形高大些,怕是不能夠,他看了看院牆,便試著去爬,爬上了一棵樹,小心繞開牆上的防賊埋的碎瓦片和荊棘,輕輕躍了進去。
還好父親臨走前教導他,除了讀書,也要記得強身健體,不能做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文弱書生,他才能這麼順利地翻牆。
他跳進去,見裡面和外面一樣,牆角有一堆石頭,便蹲下身,將那洞堵上,按薛靈均的法子,蓋上一些草,仔仔細細掩護好。
那邊薛靈均過許久才來,已換上一身乾淨衣服。
「等急了吧?」薛靈均忙問,「我娘見我今日回來晚,又弄濕了衣服,抓著我不放問我好久,非要我先洗澡,我說累了困了,才脫身,讓我回屋睡去。」
待兩人進了薛靈均的房間,林岱安又愣住。
薛靈均的臥房,與他的完全不同,布置得跟個公候小姐的閨房似的,綢羅錦緞,珍珠玉簾,還有一股香氣妖妖嬈嬈地抓人鼻子。床前一架日照雪山的屏風,繡工精美,靠牆還有一面西洋鏡,把人照的清清楚楚,一張梳妝檯,上面各種男子配飾,平日裡也沒見薛寶兒戴過。
薛靈均脫掉衣服鞋襪,一躍撲到床上,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他翻個身,招呼林岱安快上來。
兩人並肩躺下,足抵著足,說悄悄話兒。
忽聽門外有敲門聲。
「寶兒,你睡了麼?我怎麼聽你在說話?」
薛靈均嚇一跳,一把緊緊抓住林岱安的胳膊,對外喊道:「娘,我在讀書,沒留神念了出來。」
王粟香在門外囑咐道:「別在夜裡看書,仔細熬壞眼睛。」
「知道了,這就睡!」
說著,連忙去吹滅蠟燭。
靜靜聽了片刻,直到腳步聲遠去,才稍稍鬆口氣。
「嚇死我了!」
林岱安笑道:「這般怕,還叫我來。」
薛靈均道:「你回家,林娘娘要責備你打架。」
林岱安默默不語,伸手去握住薛寶兒的手。良久,才道:「寶兒,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薛靈均含糊嘟囔道:「你這是什麼話,咱倆不是一向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