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不敢。只是母親曾教過兒子,狐朋狗友易得,真心知己難尋,為人交友,真心當以真心換,靈均於我,是難得的知己,兒子不願捨棄。」
林素貞見他神色堅定,欣慰他不是輕易動搖之人,卻又擔憂他來日身陷迷情之中。
「玉郎,你年齡尚小,留存知己還是耽於美色,你又如何界定?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難道還要為母給你講這些道理?」
林岱安答道:「知己相幫,情色誤人,兒子立志成才,他日學盡其用,為萬民立言,定不會誤人誤己,叫母親失望。」
林素貞嘆了口氣,不願再勉強他,「你既堅定,為母不再勸你,望你心中有數。若敢有逾越,便再也不許你們見面。」
說完,自堂上起身,走近將他扶起,心疼道:「玉郎,可跪疼了?」
母子一起用了晚飯,林岱安回到書房,看書又看至深夜,臨走時,從祖父書房裡找到當年那支金釵,藏在袖子裡帶回了房間。
待歇息時,又想起母親的話,是知己還是情色,忍不住將那金釵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來回摩挲,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中睡去。
卻見白茫茫一片雪山,一個體態風流的少年,披著大紅斗篷,盈盈朝他走來。
「玉郎,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裡。」少年將斗篷的帽子拉下,露出一張冰清雪玉的臉蛋,正是日日與林岱安一處的薛靈均,只是年紀看上去要大些。
薛靈均對著林岱安靨紅展笑,又上前拉住他的手。
林岱安只覺得那小手柔中帶溫,軟綿綿的,又見他寶兒的嬌俏紅唇,一張一合地喚他「玉郎」,看得他心旌搖曳。
他將手抽出,往後退幾步,收斂心神,端正神色道:「寶兒,你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薛靈均一愣,像是受了驚嚇,「你聽林娘娘的話,怕我誤了你,再不肯理我是不是?」
說著,薛靈均的淚珠兒一顆一顆地掉,一雙靈目霧氣蒙蒙,似秋波又似春水,看得岱安心裡狂跳不止。
許是薛靈均見他發愣,就上前一步,伸手拉他,口中喚著玉郎,「玉郎,你真的再也不理了我麼?」
林岱安要躲,卻忽地腳下一滑,兩個人都摔倒在雪地上。
說來也怪,林岱安一點也不覺得疼,恍惚中還覺得這雪地怎麼一點都不冷,暖似寶兒那張柔軟的床。
「玉郎,我手好冷。你給我暖暖。」
說著,薛靈均將手伸進林岱安領口。
林岱安頓覺得自己渾身焦熱,口乾舌燥。
他一把抓住薛靈均的手,「乖寶兒,別亂動。」
「玉郎」,薛靈均一雙眼乾乾淨淨地瞧著他,「香草美人花是說我嗎?我身上不香啊。」
話音剛落,林岱安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香氣,火騰地一下子燒遍全身。
忽聽「啪」地一聲清脆響音,林岱安從夢中驚醒,原來是他手中攥著的金釵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