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長嘆一口氣,抬頭望著夜空中的一輪涼月,心中升起無限悲涼,「謝家如今不比從前,連這種事都得我親自做。雖我主管政務,可這些年,各州府地方官員,不少都被王家取代。謝家又後繼無人,再過些年,只怕……」
他收住話語,露出倦怠神色。
謝焓頓時不敢再吭聲。
良久,謝昆吩咐:「你近日裡多留意些要科考的寒門學子,找些名目施些恩惠。」
林岱安被送回大理寺,卻並沒有被送入閻井。
他被大理寺的差役領著,曲曲折折轉了好幾個彎,再次進入魏典的秘密小院。
只見那房裡,除了魏典,還有一個約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雖衣著質樸,身上卻有一種連林岱安都不曾見過的氣質,不知該如何形容,似溫和親近,卻又拒人千里。
那男子上下打量林岱安,默默不語。
魏典叫人將林岱安身上鐐銬打開,嚴肅道:「陛下今日朝堂上已知案情,下旨叫我等徹查此案。丞相大人也在朝堂上與你作證,說你實在清白。陛下說,只要你說清那玉佩來歷,便立刻將你赦放。」
林岱安卻還是那句話:「玉佩乃草民祖上所傳。」
魏典去瞧那青年男子。
男子道:「你就是林岱安?」
林岱安心想:這不是廢話麼?
男子見他不語,又道:「你可知,那玉佩乃是始祖殷羲皇帝留傳下來的寶貝,傳聞是採集極北極寒之地冰窟里結晶的冰絲玉,統共就有兩塊。」
魏典聽聞,神色有些吃驚地瞧著林岱安。
林岱安心中詫異,面上卻神色不變,「草民不知。」
那男子又道:「王家太夫人曾是我朝長公主,極受寵愛,才得了那玉,贈與兩位公子一人一塊。大公子那塊據說早已銷毀,二公子那塊如今就在他身上。你身上這塊,又是從何來?」
林岱安只好再重複一遍:「玉佩乃草民祖上所傳。」
那男子微微一笑,瞧著倒十分親切,叫人如沐春風,「莫非,你也是皇室血脈不成?」
林岱安搖頭,「草民祖上代代姓林,並非皇室血脈。」
男子饒有興味地打量他。
「聽魏典說,你是宋濂的學生?」
林岱安點頭。
「今年可要參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