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粟香一臉不高興道:「就是比他們厲害又怎麼了?我寶兒就是優秀!文曲星之名,是當年那空空道人親口說的!」
薛仁呵斥道:「那空空道人,還有文曲星、狀元命的屁話,以後不要再提!」
「憑什麼不讓提!」王粟香火爆脾氣也上來了,嗓門一下子提得老高,「他們王家不就是出了一個狀元郎王琅嗎?我寶兒也不比那王琅差!」
薛仁氣得揚起巴掌要打她,「你懂什麼!王家也是你能編排的!咱們薛家如今富貴,依仗的是誰?」
王粟香仍不服氣,「等寶兒將來中了狀元,也能做得丞相,將來誰依仗誰,還說不定呢!」
薛仁聽了,氣血上頭,青筋暴起,怒氣之下衝口而出:「狀元狀元!你一個足不出戶、頭髮長見識短的長舌婦,每日就知道狀元,我兒子好好一個大男兒,被你嬌慣得不成樣子。我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訴你,叫你死了心!根本就沒有什麼空空道人,那靈花台上的道士是我雇來演戲的!你再這樣寵溺下去,別說狀元,寶兒不被你養歪,沒學那些京城子弟花天酒地吃喝嫖賭,就算很不錯的了!」
王粟香如遭雷擊,呆愣愣站在原地,片刻後才一把扯過薛仁的袖子,尖聲叫道:「你說什麼?你方才說什麼?」
薛仁想甩開他,但王粟香拽得緊緊的。
反正說了就說了,薛仁乾脆也破罐破摔,也不再藏著掖著,「我說那道人是我雇來的!那狀元乞丐命、文曲星和克父母煞星之說,也是我讓那個道人編出來的!你以後再在外面胡亂提,別怪我要休妻!」
「這……這不可能!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王粟香喃喃道,「而且那林岱安的確剋死了他父親,我寶兒又這般天資聰慧。」
「什麼剋死?這世上哪有什麼剋死之說,不過都是人為罷了。」薛仁臉上升起殘忍的笑意,「要怪,只能怪他林彥歸不識時務,得罪了唐儷文和王術!」
王粟香不懂什麼唐家王家,更不知道什麼唐儷文和王術,她還沉浸在她家寶兒狀元之夢破碎的恐慌里。
她慌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抬手顫巍巍指著薛仁,語無倫次道:「你……你這個膽小的烏龜,一定是你害怕得罪那王家,才編謊話來騙我是不是?」
「我騙你?」薛仁冷冷一笑,「謊話你當真話,信了十幾年,如今真話,你反而不信了。這世上的人,都是這麼好騙!」
王粟香不依了,抓著薛仁一頓猛捶。
「你個挨千刀的!你竟然騙我!」
兩人好一番撕扯,薛仁氣道:「我是騙了你!難道你就沒騙我?我當年年輕氣盛,被你一番言語就糊弄了過去,如今才知道,我竟然是中了你的仙人跳之計。」
王粟香一驚,立刻住了手,臉色更是煞白,結結巴巴道:「你……你胡說什麼,什麼仙……仙人跳。」
「哼!什麼意思你心裡比誰都清楚!當年你撒謊騙我說是什麼王家小姐,我念你身世可憐,不曾與你計較。如今我與你夫妻做了快二十年,寶兒也這般大了,我才懶得與你翻舊帳。只是你瞧瞧你自己,哪裡有半點大門大戶當家主母的樣子,以後禁足在家,不許再出門,省的給我丟人現眼!」
說完,甩袖子出門去。
留下王粟香,六神無主。
這邊薛仁剛出了門,就見他爹薛亥正立在門外,雙目瞪得圓圓的,額上青筋畢露,嘴唇氣得發紫,見他出來,抬起手,顫顫巍巍地指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