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殷寧好不容易才廣開科舉,他就叫縮減平民教育的機會,實屬是在殷寧的禁區里蹦躂。
也不知是武濟世真的這般想,還是故意與殷寧唱反調。
「臣不贊同!」
鍾尚林出列,慷慨道:「陛下!廣開科舉乃大善舉,況且各地平民百姓能讀書者少之又少,家裡有餘錢能堅持下來的更是鱗毛鳳角,若是這點機會都被剝奪,則民心生亂!」
殷寧立刻看向鍾尚林,讚賞道:「那以卿之見,當如何?」
鍾尚林躊躇片刻,答道:「自然是重民愛民,兵是器,民為本,自當固民利器。」
「那要如何固民利器?」
「這……臣……臣以為,當減少賦稅、推行仁政……」
減少賦稅、推行仁政已是殷寧這幾年正竭盡所能所做之事,沒什麼新鮮,殷寧有些失望,不過依然點點頭。
「顏蘅,你也來說說。」
顏昭唯被殷寧點名,出列道:「臣不善治國理民,只知道忠君愛國,所言皆是愚見,陛下聽一聽就好。臣聽說過一句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兵弱國弱,民又如何能安?因此,臣以為,當重兵重武,兵力強盛後,再談民安。」
殷寧對他此番言論似乎毫不意外,略微點頭,揮揮手叫他退下。
林岱安抬首,目光與殷寧對上。
他上前一步出列,恭敬道:「陛下,治國有常,利民為本(注5)。民富則國富,國富則兵強。在臣看來,當持有『教育無疆、人才興邦』之念,推行『革故鼎新、鼓勵農商』之策,以文治國,以武安邦,以民養兵,以兵護民。」
「哦?」殷寧似乎來了興致,「卿可詳細說來。」
「現下各地書院都是當地鄉紳所建,唯有家底豐厚著才有機會讀書識字,臣建議在各州縣廣設學宮、學府,各宮府費用及教書先生的束脩,從戶部發撥。不論貧賤,扶植教育,清掃愚昧,叫大殷天下的百姓,人人皆可讀書,人人皆都修身齊家,有強大自尊之心、擁澎湃愛國之情!此乃『教育無疆』。」
「民為邦本,民中賢能、創造之才者,更是重中之重,古人云:『尊聖者王,貴賢者霸,敬賢者存,慢賢者亡(注6)』,自殷羲陛下以來,哪一次的興國不伴隨著人才崛起,正所謂得賢者昌,陛下當善於發掘民之所長,「任人之長,不強其短;任人之工,不強其拙(注7)。唯才是舉,不拘一格,能文者理政,擅武者為兵,賞以勸善,罰以懲惡(注8)。育民、識民、用民、激民,前後一體,方可強國。此乃『人才興邦』。」
「至於革故鼎新,為首者當屬土地,民以食為天,民是國之本,地是民之本。如今天下,北方因連年戰亂,田地大量荒蕪,百姓流離失所,可將無主土地按人口數分給小農耕作,鼓勵貧民開荒,減去苛捐雜稅,撥銀扶貧。南方雖富饒,卻土地兼併嚴重,百姓無地可中,苦不堪言,「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注9)」的情形屢見不鮮,當在南方推行徵收戶稅與地稅,資產、地產愈多著,徵稅愈多,貧者則減其稅甚至免稅。」
「其次,可在西北聯絡當地城邑,派教習訓練當地百姓,使數十萬邊疆之民,有亂則舉兵而戰,無事則俯地作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