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謠言的源頭還未查出,京城裡卻又出了一樁殺人案。
刑部尚書之次子武濟世,在海雲天醉酒後,竟被人用大火活活燒死。
那火燒得奇怪,其他房間都一點動靜沒有,只燃著了他宿下的那間,火也沒燒多久,連他那間房裡的擺設都還一應俱全,不曾損毀。
但武濟世卻被燒得面部全非,骨頭都幾乎焦成了灰。
武濟世因當初殿試之論,惹來殷寧不喜,他原本是會試前十,卻連個正經官職都沒撈著,被殷寧派去刑部,輔助他哥哥整理舊年沉案的卷宗。
武濟世與他哥哥不一樣,他並不喜歡破案,甚至十分厭倦,鬱郁不得志之下,常常流連在海雲天與蓮香樓,看戲買醉,夜不歸宿。
有人傳言,武濟世曾在海雲天酒後寫詩,譏諷林岱安是草芥賤民,根本不配做狀元,更不配做什麼天子劍。
武濟世突然死了,這一下,林岱安又被推到風頭浪尖。
誰人不知,紅蓮世殺人,一慣喜歡用火。
「紅蓮業火燒罪孽,
自由世來自由人。
上得天庭極樂仙,
下得地獄自由魂。」
這便是武濟世死後,海雲天夥計在他房裡發現的一首打油詩。
鮮紅的硃砂像血一般,寫在武濟世那間房的床幔上。
一時間,流言再起。
有人說林岱安一個窮苦書生,出身微寒,竟能將大殷朝堂攪動得翻雲覆雨,誰信他背後無人。
「二公子,你說那林岱安,當真是紅蓮世人麼?」
海雲天裡,二樓臨窗廂房裡,王琪一邊給王琳倒酒,一邊好奇探問。
王琳懶洋洋地瞥他一眼,「你家二公子看你,倒像是紅蓮世人!」
一句話嚇得王琪手上一抖,酒灑落在外,嬉笑道:「二公子,這玩笑可開不得。」
「既然知道開不得,就別在外頭胡亂說,風大閃了舌頭,惹了禍根,二公子可懶得給你擦屁股!」
王琪連連稱是。
王琳冷哼一聲,散漫地轉頭看向樓下,街上,卻在街上人群中,瞥見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
王琳瞧著那人行色匆匆,腳步拘謹,一眼便認出是誰,頓時露出意味深長地笑容,吩咐王琪道:「瞧見樓下那個戴黑色帷帽、金色輕紗的小公子沒?走,跟上他!」
話音剛落,就見那人身形一拐,進了對面的蓮香樓。
王琳低低笑一聲,火速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