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雙手終於摸上金色的圓圈上，江潯雙眸瞬間清亮，他的耳邊還有一道急促的喊聲。
「江潯！你他媽的給我醒醒！」
是沈知意的聲音，江潯扭頭看向他，沈知意的語氣兇狠極了，雙眸卻在顫抖，神情並不憤怒反而是在驚恐，他在害怕。
江潯連忙鬆開摸著鬼樹的手，抓住沈知意的手掌，說道：「醒了，已經醒了。」
沈知意嘴角微顫，天知道他剛剛有多麼害怕，在場的人都清楚鬼樹除了掉落果實外，就是會拉人進入幻覺，抵抗不住幻覺是會死的。
江潯差點死在裡面。
他說不出話來，卻也沒辦法責怪面前的人，他當然知道江潯不會主動進入幻覺，這是鬼樹的錯，鬼樹在試圖奪走江潯，可他要怎麼辦，他拉不住江潯時心中不斷的責備自己，他無法讓江潯放下撫摸鬼樹的手掌時依舊只能責備自己。
因為他殺不死樹。
江潯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伸手扶在沈知意顫抖的面容、輕聲哄道：「沈知意，我沒事。」
下一秒——滾燙的淚珠顆顆掉落在江潯的手掌上。
沈知意被後怕裹滿全身，在那雙溫熱的手掌住他的臉龐時他終於忍不住無聲落淚。
他從未哭過，即便是在迷霧林里即將死去，又或者數不清的無臉人包圍他時，他從來不恐懼死亡，可他不允許江潯死在他面前，他不允許江潯比他先死。
江潯滿臉驚慌，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嚇到了對方，從平原的那次後，他們雖然沒有討論過那些話題，甚至江潯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迷茫。
這一刻全部清晰了，沈知意沒有哭出聲音來，卻淚流不止。
「別哭，別哭。」江潯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只能伸手擁抱住對方，輕輕拍打他的脊背安撫著。
可沒什麼效果，他能感受到懷中人依舊在無聲哭著。
江潯接受的教育告訴他，他不該這麼做，因為周圍環境，所有都不合適討論這件事，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他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安撫住對方。
江潯湊近沈知意，他們鼻尖相碰，四目相對，像是在無聲詢問，沈知意沒有躲避，只是看著他。江潯雙眸暗了幾分，緩緩靠近那抹唇，吻了上去。
遠處，宋恆滿臉擔心的臉，在看見這一幕終於抽動幾下，默默轉身：「繼續幹活，都別看了。」
心中卻罵道：兩個不懂事的，天天就會惹麻煩，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地方，手牽手就算了，現在還在鬼樹下面連哭帶親的，真是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