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你的道歉。」他殷切地看著小滿,眼神灼灼,「只是我這養傷的時間太長了,呆在醫院好悶,小滿同學,你能多點來陪陪我嗎?」
小滿看著他那張鼻青臉腫的臉,點點頭。
顧叔叔下的最後通牒是下個月要小芒當著眾人的面道歉,自己只要把張全照顧好,到時候讓張全跟顧叔叔說,一切就會沒事了,小芒就會回來學校上課了。
與張全的相處過程中,小滿說不清是哪裡古怪,但是陳全給他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興許是對方道歉的態度太過於輕巧,或是投射過來的眼神過於炙熱,令他有些招架不住。
「小滿,我其實沒什麼朋友,住院期間也非常無聊,你不上課的時候多來陪陪我嗎?」
「顧小芒的事情等我出院了,我會會去跟顧先生說的,只要小滿能多來醫院陪陪我,我哪裡還需要什麼當眾道歉呢。」
陳全殷殷地看過來,他那張過於平庸的臉浮現出些許孤獨的情緒,小滿慣來心軟,只乖巧地點了點頭,當做默許。
就這樣,小滿每天下課都會過來醫院,和陳全聊聊天,陳全總是高興得呼吸急促,有好幾次都開著玩笑跟小滿說,「小滿同學,我能看看你的腳嗎?」
小滿是不願意的,可是他明白自己不能拒絕,這些時日,陳全雖然看起來很好相處,但是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像是在威脅,用顧小芒道歉的事情讓小滿對他言聽計從。
「不可以嗎?」陳全眉頭皺起,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整個人隱在夜色里,有種說不出的駭人,「小滿不是真心和我做朋友嗎?我是不會嘲笑小滿同學的,我是出於關心罷了,我有個做醫生的叔叔,我先給你看看,後邊再把你的問題告訴我叔叔,這樣不好嗎?」
「可以的。」小滿抿著唇,將校服的褲腿拉起來些,露出纖細白皙的一節腳踝,他生得瘦,踝骨伶仃,呈現出蒼白的畸形,「你看吧。」
為了小芒,小滿你要加油。
「我可以摸一摸嗎?」
陳全的呼吸在靜謐的空氣中都顯得劇烈,他的臉頰發紅,鼻息湍.急,手指的熱度幾乎要把小滿燙傷,似痴迷似沉溺地來回撫摸那節畸形的骨頭。
好可怕。
小滿很想當場逃走,可卻強迫自己留在原地,任由毒蛇在腳踝處遊走,不知過了多久,陳全才慢慢地把手收回來,有些狼狽地趕客,「小滿同學,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再來看我。」
病房裡只留了一盞冷白的燈,陳全的瞳仁放大,如同癮.君子吸.食了藥劑,小滿幾乎是落荒而逃,卻沒見到陳全將手伸入了被子當中,呼吸逐漸急切。
小滿有些被那天的事情嚇到了,接連好幾天都不敢過去醫院,後邊終於鼓起勇氣,卻是早就過了往常他和陳全約好的探病時間。
他到病房的時候,陳全的病房裡已經是空無一人,夕陽的餘暉如薄薄的一層霧,灑落窗台,只有小貓的叫聲在寧靜的病房中細細地迴蕩,小滿一開始以為是醫院裡的夜貓從窗台偷跑進了病房,四處張望過後才發現原來是陳全手機里外放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