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矜芒像是聽見什麼笑話,輕笑一聲,死死抓著「朋友」兩個字不放,「不知道?那你倒是說說,這麼晚都和新朋友去幹嘛了?」
「你不是說你喜歡女人嗎?」
「怎麼突然對男人感興趣了?和他廝混到這個點數才回來。」
他絲毫不覺得此時自己的言辭是有多無理取鬧,活似個失去理智的妒夫,被扔到桌上的手機屏幕還沒熄滅,時間寫著九點整。
「這段時間死活不肯吃我買的東西,怎麼,他給的更好吃?你都是跟他一起吃的?」
「那麼好吃怎麼還餓得面黃肌瘦的?」
「他沒讓你吃飽嗎?嗯?」
小滿不喜歡這樣的顧矜芒,像是一朵馥郁美麗的帶刺玫瑰,尖銳的言語如同枝幹上的尖刺。初冬的氣溫驟降,濕冷的空氣帶著雨滴的潮氣,他身上的冷意還未褪去,有些長的劉海沾了雨水,垂在額前,蓋住潮濕的眼瞳,抿著嘴唇,聲音有點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請你讓開,」他說到這裡,潔白的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唇,「我要過去拿衣服。」
「你這是在命令我?」顧矜芒幾乎是下意識地拽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將人扯到了眼前,他盯著面前蒼白瘦弱的少年,白雪般細膩的皮膚,殷紅的嘴唇上的牙印,忍不住又開口犯渾,「還是在請求我?」
「請人做事為什麼要哭喪著臉?」他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哦,我明白了,找到新朋友了,用不著我這個老朋友了,是嗎?」
「所以對著別人可以輕聲細語地說話,對著我這個老朋友就無話可說了,對不對?」
他說得過分,動作也愈發過分,高挺的鼻樑蹭著少年光滑的臉蛋,是個狎昵輕浮的舉動,分明就是故意的,因為遭到了漠視和冷遇,所以便急著通過親昵的舉動去證明什麼。
證明自己沒有被取代,證明旁人沒有自己重要。
可他沒有等到小貓乖乖地示好。
而是「啪」的一聲,他的臉被打偏了過去。
小滿的胸膛因為憤怒而劇烈地起伏著,就連耳朵也燒得通紅,他愣愣地看著顧矜芒臉上浮起的手掌印,手足無措地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這樣的解釋只能說是蒼白又無力。
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若是他不這樣做,顧小芒再過分的話都能說得出口,而他再也不想聽到「你不是我哥哥,沒有資格管我」之類的話,於是他先動手打了人,就是他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