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愛,顧氏集團繼承人的偏寵,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那個瘸子就能輕易地擁有這一切?
從他記事起,從來沒有得到過媽媽的愛,媽媽因為這個被丟棄的小瘸子發瘋,就連自己這個親生兒子湊上去,也會被狠狠推開,小的時候他時常哭著問媽媽為什麼不愛自己,後邊他開始仇恨媽媽,更加仇恨害自己失去媽媽的哥哥!
他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在情場裡靠著這副天生的好皮囊幾乎無往不利,可是從來沒有人將他這般棄如敝履,像是對待垃圾一樣對他,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個噁心的瘸子哥哥所賜。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新仇舊恨加在一塊,讓他那張清秀的臉都變得猙獰,白皙的頰肉不斷地震顫,濃黑的眼球暴張,言語惡毒又鋒利。
「他就很會伺候人嗎?我明明能比他做得更好!你又在這裡裝什麼清高呢,男人上了床,都一副德行,你還指望那個小瘸子在床上能翻出什麼花樣?」
「你跟他做的時候,看到那條畸形的右腿,你不覺得噁心?」
他這般說著,像是下定了決心,揚起臉來,如同獻媚一般,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細瘦的鎖骨,聲線放柔,輕聲誘哄,「你不嘗嘗怎麼知道我做的沒有他好呢?這麼多年都和同一個人睡,你不覺得膩嗎?」
光是三分相像,已是人間絕色,清艷的面容,微紅的眼圈,哭紅的鼻尖,圓潤的唇珠,不論是哪一樣都讓人心生愛憐。
陳晨已經使出了他所有的功力,就在剛才,他做了個重要的決定,他要留住這個男人,他要搶走瘸子哥哥的一切,撕裂他的人生,讓他也知道什麼叫做苦楚。
而第一步就是誘惑眼前這個顧氏集團的繼承人,這是個一本萬利的好主意,他心頭髮顫,卻強迫自己乖巧地望向那人,做出搖尾乞憐的姿態。
男人都經不起誘惑,就算是天之驕子也會乖乖地束手就擒,眼看著顧矜芒慢慢地俯下身來,他幾乎要掩飾不住自己的雀躍與激動,可下一秒,編織的美夢就如泡影盡數破碎。
有冰冷的濕意纏繞住自己的脖子,猶如猛蛇繞頸,他的瞳孔震顫,倒映出男人精緻瑰麗的臉,修長的指尖隔著濕潤的紙巾,正在慢條斯理地收緊。
腹腔的氧氣在不斷流失,陳晨出於求生的本能不停地掙動著,可那隻手卻像是銅牆鐵壁,無法撼動半分。
男人欣賞他垂危的病態,又在他呼吸快要停止的前一秒鬆手,如同抓到獵物的猛禽,樂於玩弄掌中的鳥雀,喜歡其苦苦的掙扎和放棄生念後的那抹鼻息。
「你真該慶幸你是他的親生弟弟。」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顧矜芒靜靜地擦拭著手指,他站在陽光中,冷白的皮膚愈發如華美的瓷,長睫被日光照得金粉,眼前一幕美得像是天使降臨人間,可是他接下來的言語,卻讓陳晨渾身生出陣陣的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