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力量懸殊,顧矜芒的擁抱像枷鎖,小滿被困在其中,掙脫不開,他無聲地落淚,好心地勸告顧矜芒離自己遠一些。
「我,我的腿腳不好。」
「你以後會被笑話的。」
如果和我成為伴侶的話。
非常有趣,此時的小滿明明還搞不懂自己對顧矜芒是該接受還是拒絕,卻已經對「在一起」這件事,做出了一千萬種負面的可能。
這些可能性幾乎要將他殺死。
「為什麼?」
顧矜芒的疑問有濃重的不解,生在世界之巔的高嶺之花永遠無法理解底層雜草的彷徨。
唇舌的舔.舐過後,是長著薄繭的手指熟稔捻去那人潮濕的淚。
室內的光線暗了下來,原本還是晴空萬里,忽然窗戶上就有雨滴的敲擊聲,悶熱的燥意隨著雨水的到來被徹底衝散。
顧矜芒的聲音褪去低啞,清冽如河畔滾落的松石,在這個潮濕的日子裡,似某種神明的引領,亦或者說是刻意的誘哄。
神明憑藉著絕對的權威,對懵懂的孩子進行偽善的欺騙。
「小滿哥哥,你的人生是活在別人的嘴巴里的嗎?」
他不敢將人逼得太緊,只輕輕地撫著那人顫抖的脊背,「是我的喜歡讓你感到為難了。」
如果他未曾告白,小滿哥哥還能將他當做純粹的好朋友,那些悠悠之口都落不到他身上,是他自私的逾矩,才讓小滿哥哥如此為難。
可是那又怎樣呢?
「我不會改的。」隨著一聲驚雷落下,顧矜芒穠艷的面容在閃爍的電光里,有種詭譎痴妄的瑰麗。
「儘管我的喜歡讓小滿哥哥感到為難,但是我不會改的。」
逼迫一個懦夫做出離經叛道的選擇,是異常自私的決定,但是他不容許小滿哥哥逃脫,既然他已經深陷愛欲,沒有退路,那小滿哥哥也別想逃走。
「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他輕聲地說著,像某種寬宏大量的恩賜,「就像上次說的那樣,在我生日的時候,給我個肯定的答覆。」
「不要學著那些人亂點鴛鴦譜,我會不高興的。」像警告,像親昵,他揉著少年飽滿的唇珠,眼瞳深深,「明明我和小滿哥哥才是真的天生一對。」
他的唇角銜著和煦的笑意,言語和舉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癲狂,讓小滿不由自主地感到膽戰心驚。
被懷抱禁錮的少年吞了吞口水,問出了個很單純的問題,「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會怎樣呢?」
顧矜芒嗤笑了一聲,明明面如觀音,伸長的舌尖卻像毒蛇的惡吻,一路從少年微紅的眼角,落到淚濕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