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張開嘴,只吐出一個字節,手指緊張地纏在一起,在漫長無盡的黑夜中,他白得發光,不論是清秀的臉龐,纖長的脖頸,抑或是柔弱的雙手,都像一副淡雅恬靜的畫作,就是嘴唇過紅了些,透出一種天真的淫|靡。
「寶寶。」顧矜芒還是抱了過來,他高大的身軀能將人整個覆住,像惡魔張開的巨型羽翼,灼熱的呼吸離不開少年的耳蝸,「小滿哥哥,你是不是害怕了?」
他看著對方的嘴唇顫動了下,無聲的,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總覺得太快了。」親吻,親近,親愛都是非常美好的事情,小滿心裡並不覺得排斥,他只是覺得太快了,仿佛只要再進一步,一切都會朝著不可挽回的地步傾覆瓦解,「你會後悔嗎?我是個男孩子。」
「我跟女孩兒不一樣。」
其實說了這麼多拙劣的藉口,只是為了掩蓋他對推進關係的膽怯,顧潮說過的,那是條不正常的路,同時也是條不歸路。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女孩兒?」
男人揉他的耳朵,用一種近乎色,情的方式,嘴唇的笑意逐漸在猜忌中瓦解,「這句話我可以理解成,小滿哥哥喜歡女人,所以無法接受男人嗎?」
他想起逃學那段時間,有幾點月光的夜裡,小滿睡在硬床板的里側,委婉地拒絕自己,說他喜歡女孩。
那時候他信了,可後來在一起的喜悅令他忘乎所以,獨獨忽略了這個可能性,也許小滿哥哥答應跟他在一起,只是因為情感上的動容與對分離的不舍。
「你說的話,是我想的這個意思嗎?」顧矜芒問得幾乎是小心翼翼。
「啊,不是啊。」小滿有些急了,去抓他掛在自己耳朵上的漂亮手指,放到臉側,輕輕地碰觸,臉紅得像一朵急於盛開的花,「我只是害怕,而已。」
「總覺得無法回頭。」
「那樣做之後。」
他這般說著,低著頭,就連手指都在輕輕地顫抖,「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小滿哥哥是在欺騙我嗎?」
「因為我更愛小滿哥哥,能對小滿哥哥最好,小滿哥哥不捨得我離開,所以騙我說愛我,其實只是玩弄我,把我當成搞笑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