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態度緩和了許多,扶了扶眼鏡,把轉診的單子遞過去,「那你帶他到三診室去吧,做個全面的檢查,的確會安心一些。」
「好的,謝謝。」
「腸道里的異物已經處理好了,後邊只需要吃些消炎藥,加上外用藥,一周就能好。」三診室的醫生拉開帘子,坐到電腦前敲鍵盤,顧矜芒看到病床上的人呼吸順暢了些,小臉的燙意消退了不少,渾身緊張的肌肉才放鬆下來。
回去的路上,他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少年,日頭徹底出來了,照進了車裡,落到小滿的眼皮和睫毛上,顧矜芒用手擋住了,他在這時候,終於露出了獨屬於少年人的迷茫與後悔,「小滿哥哥,對不起。」
雖然是小滿哥哥邀請他那樣的,可是他也應該弄出來,而不是像一條可惡的狗一樣用噁心的體.液去圈占領地,他悔得幾乎要將牙齒咬碎。
小滿是在中午的時候醒來的,宿醉的大腦異常混沌,屋內的光線明亮,玻璃窗外的海水是淺藍色的,大型的船隻停靠在岸頭,輕快的小隻摩托艇在海面上留下潔白的劃痕,十二點三十五分,他連忙掏出手機,給圓圓發了消息,說自己會晚些回去。
圓圓那邊很快回復了,說一切都好,他才放下心來。
「你還好嗎?小滿哥哥。」顧矜芒去門口拿了外賣回來,看了小滿一眼,神情不自然地挪開了眼神,「還會不舒服嗎?寶寶。」
從見到顧小芒的那一刻,所有沉睡的記憶都回籠了,蓄.意的飲酒,刻意的勾.引,荒.誕的邀請,足以令人溺死的繾.綣與糾.纏,他渾身的骨頭都痛起來,特別是身.後,依舊有種古怪的異.物感,「我怎麼會睡這麼久?」
難道做那種事會讓人失去意識?他單純地想,仿佛吃了安眠藥一樣,渾渾噩噩,連醒轉的意思都沒有。
「對不起。」顧矜芒手上還拿著粥,可他表現得後悔,扇子般的睫毛壓下,俊美的臉蒙上了濃重的悔意,「我不知道要把東西弄出來,害小滿哥哥生病了。」
那東西是什麼,小滿剛想問,忽然噤了聲。
昨夜,情到濃時,顧矜芒的背張成了一張有力的弓,他可憐得像小狗一樣,央著自己,問說好不好?小滿和他一樣,腦中對這些事的知識等於空白,可他不捨得顧小芒失望,點了點頭,在狂風驟雨中,咬住了他的肩膀。
顧矜芒的肩膀上現在還有個很深的牙印,小滿一看到就覺得臉熱,耳熱,就連體溫也在直線飆升,他轉開了臉,「沒事,你也是不知道的。」
「那以後小滿哥哥會對我負責嗎?」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小滿嘴裡綿軟的粥都感覺不香了,昨晚那樣的情形,他總覺得顧小芒不該是要負責的那個,可對方狼崽一樣的眼睛看過來,強壯頎長的身材很有威懾力,令他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小滿哥哥睡了我,不會不負責任。」顧小芒聽了這話,笑得很開心,小滿覺得就算陽光鋪灑在海面上的水光,都不及顧矜芒眼底的笑意迷人,他就像一枚很明亮很明亮的月亮,單純懵懂地照到了溝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