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確是該好好休息,芒先生的臉色看著就不太好。」
「走吧。」
所有的聲音都被小滿拋在腦後,唯有顧矜芒的聲線在他的腦中循環播放,像一場永不謝幕的聽覺盛宴,他的右手已經徹底麻.掉,軀.體的僵.硬化導致他走路的時候同手同腳,心.跳也在極速攀,升,就連呼.吸都無法自控。
他扶著洗手間的牆面,拼命地安撫自己的情緒,將冰冷的水潑上自己的臉,鏡子的倒影里的男人,深紅的嘴唇,深紅的臉頰,腎上腺素的上升,令他滋生自.戕的衝動,他想起褲兜里有一把銅製的鑰匙,時常用以打開薩島閣樓的門口,頭部尖銳鋒利,他偶爾用來做些壞事,初衷與醫生的勸誡背道而馳。
「你不該使用如此鋒利的鑰匙。」
「你該堅持吃藥,或者嘗試下電擊治療的效果。」
他將鑰匙抓在手心,醫生不厭其煩的勸誡又變成了男人崩潰卑微的哭泣,他的世界裡一直有個男人在哭泣,那個人冰冷,無辜,美麗,是自己最愛的人。
「呼,呼。」他回到了真實的世界,手心的皮肉被鑰匙磨出一片血紅,面白如紙的青年卻感覺到久違的安心,那種被死亡眷顧的喜悅席捲了他,令他暫時安定了些,冰冷的水流衝過濕紅的掌心,潑灑在赤紅的眼睛裡和火熱的臉頰上。
「沒事的。」他濕漉漉地看著鏡子裡的人,看他淚濕的眼睛和濕透的髮絲,像一隻落湯雞,就連上衣也無法倖免,灰藍變成了深藍色的水漬,跟陳哥打聲招呼,就回去吧。
洗手間距離展廳有一段安靜的距離,經過工具間的時候,他本能地望進去,靜謐的走廊上忽然有了兩道腳步聲,身後有人不知從何時來到了他身後。
小滿正要轉頭,那人生得很高,從身後罩下.濃重可怕的陰.影,像一頭矯健強壯的猛獸,迅速地捂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拽進了暗室里,儲物間的門就被上了鎖。
小滿的臉被用力地壓在門上,站在他身後的是個男人,會是誰,他剛回國,並沒有跟任何人結仇,不可能是尋仇來的,不是尋仇,難道是劫財,可是畫展的門票極其昂貴,搶劫犯估計過不了這個門檻,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下一瞬,他就趕不上思考了,因為他的耳.朵忽然被重重地舔了一下,小滿的整個身體都僵住了,男人的手將他死死地按在門上,不給他任何回頭窺視的機會,掌心寬大,包住了他的嘴唇和眼睛,如同巨象輕易地控制住一隻脆弱的螻蟻,小滿如同發瘋一樣掙紮起來,卻只聽到一句。
「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