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飯吃到天子胃疼,孟婕妤才施施然告退,薛冬羽頗為不舍,握著她的手約定常來。
午飯後通報薛老太太來了,薛冬羽不耐煩還要應付她們,知道薛家是來探查消息,又怕他們不安分亂來。
吩咐白杏去接了進來,安置在偏殿喝茶,白杏和白柳兩個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說清楚,強調珍婕妤和皇子安然無恙,薛老太太心裡的大石終於落地。
白杏又故作神秘的示意珍婕妤有大前程,要薛家在外面不要惹事。薛老太太和楚氏點頭如搗蒜,將帶進來的藥材留下就歡天喜地的走了。
三天轉瞬即逝,朝內朝外的暗潮已經發展到巔峰,曹家絕望的發現自家已經無力回天,連最親近的開國勛貴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支持天子。
對此趙禎有話說,曹家能給的難道會有皇帝多,大戰將起,往後宋朝文重武輕的風氣即將轉變,武將誰不想登上這艘巨輪,反而要和曹家共沉淪。
感情是感情,利益才是永恆的,天子官威日重,如今重返朝堂,還不等他安排的人起頭,一個又一個的官員開始彈劾曹後,逐漸牽扯到曹家身上。
趙禎神色莫名的看著底下慷慨陳詞,將曹氏不堪為後的種種原因列舉,從曹家家風不正做下種種惡事,到曹氏貌丑無母儀天下之風度,林林總總加起來,趙禎聽著都稀奇。
可是妙就妙在這名官員是曹家的門生,現在卻倒轉槍頭攻殲曹家。
曹後的父親曹玘本是庸碌之人,原本靠著父親的餘澤度日,女兒曹氏一朝被選為皇后又靠女兒耍威風。如今皇后女兒要被廢,完全沒有主意應對。
幸好還有曹氏其他幾個兄弟頂上,竭盡全力為皇后辯駁,一位曹家官員甚至提出了珍婕妤無禮在先,皇后是正妻有權力管束妾室的話,至於傷到官家只不過是無心之失,小懲大誡即可。
對此天子的回應是,禁衛立即上前當即摘了他的官帽,就地脫下他的官袍,取來棍子痛打,「一下,兩下,……」朝堂上只剩下那名官員哀嚎的聲音,和官家不急不緩的數數聲。
直到他下半身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才叫了停,禁衛像拖死狗一樣倒提著他,一路留下一行血跡。
范仲淹忍不住了,刑不上大夫,更何況在大庭廣眾之下仗打文官,「官家此人確實有錯,不過我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恐怕士林風議,請官家處罰執仗的兩人」。
所有文官都豎起耳朵聽,暗自點頭,本來就是嘛,怎麼能讓粗鄙武夫來打文官呢,這豈不是亂套了。
「此人可恨,朕不過一時情急,禁衛不過聽從朕的命令,何錯之有。」,趙禎敷衍道,做出下壓的姿勢,停止了這個話題。
朝堂又為廢后與否爭吵起來,吵到最後臉紅脖子粗不少,突然有老大臣拿起手中的芴板砸向對手,那人一個下腰玄之又玄的避開,卻砸到了身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