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肉糰子看見他母親的睡姿,蜷縮成一團,兩邊被子緊緊壓著,被子裡纖細修長的大腿橫著壓在趙禎身上,天子試圖坐起身,發現有些麻了。
給自己的兩個小寶寶蓋好被子,赤著腳踩在地毯上,不用吩咐,張茂則帶著悄無聲息的一隊人伺候官家梳洗。
與此同時,孫喜想著乾爹的話,琢磨來琢磨去,還是覺得風險太大,喜慶的圓臉上眼珠子一轉,去邀了延輝宮貴妃跟前的三號人物汪駿。
「哥哥有好事想著我,當然不會推辭,不過孫哥哥怎麼不去邀劉、李兩位呢」汪駿慢條斯理的整理衣裝,笑著說道。
孫喜毫不生怯,只是笑了笑說「那兩位心思都在貴妃娘娘那,哪有空搭理我這種小角色。」
這才好笑,不過一天的功夫去抄家,即使不過分收穫也不少,劉通和李祿知道了還不屁顛屁顛的去。
孫喜話里有些不滿是真的,劉、李兩個仗著貴妃作風向來不留情面,對福寧殿的人也從不退讓。
「那就走吧,孫哥哥」汪駿七竅玲瓏心,知道不要給人難堪轉移了話題,自從被白柳使了絆子見了痛,汪駿就收斂許多了,說話做事更加和煦。
王家此時是一片淒風苦雨,滿屋子的丫鬟小廝不是在抹眼淚就是在收拾細軟,主家倒了霉,他們是簽契書的下人最多被轉賣就是。
正院裡,王家的主子們齊聚一堂,外間小妾們湊做一堆抱著自己的孩子哭苦命,一個個顧不得尊卑,嘴裡詛咒王澄不得好死。
內間裡,王宣強打起精神來對王父道「官家深恨我們,恐怕抄家的人已經在路上了,為今之計是如何保下更多的財物」
「大哥說的不錯,家中各項財物我都清點出來了,看看怎麼辦」王家三子眼下青黑,冷靜的道。
王父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對兩個兒子道「是爹對不起你們,當初生下那個孽子啊!」
話音未落,王母放聲大哭起來,雙手錘著胸口痛不欲生。
在場的人無一個去理睬她,王宣對父親道「官家許留下女眷嫁妝,我們可以在這方面做些文章」
哄著手中孩子的王宣夫人抬起頭,王父沉凝一會開口「府里財物產業如何,一一報出來吧」暗示他是同意了的。
王三弟不假思索的開口「京城邊上莊子七個,合田地四千畝,東鼓樓那邊三開門的商鋪有五間,大覺寺的鋪子九個……」這是家中產業。
世代侯爵之家豐厚的積攢都在這了,王家父子心都在滴血,這些都是有數的弄不走,今天以後就是惠國公主的東西了。
「浮財有古董玉器十四個箱子,字畫還有五箱,金子九千兩,官銀錠子十七萬兩,散碎的金銀角子八匣子」
屋裡一時陷入了沉默,家中王母生的三個兒子剛好排行一二三,中間也不是沒有小妾的子嗣,只不過都不幸「夭折」了。
如今除了王宣夫人在之外,因為宋時習俗,舉業的士子娶妻可以晚一些,王三郎雖然年紀不小,也只是定了親事沒有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