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麓克制住了自己,沒有回頭,一向封閉黑暗的心中仿佛開了一道縫,透進來一道溫柔的金色光芒,整個人都變得輕鬆敞亮起來。
這漫長漆黑的鄉間小路也不再像往常那般讓他覺得孤獨無助。
晚上回去,三個人門口道了晚安。
婁玉娥在的那個屋黑漆漆的,顯然已經熄了燈,婁玉娥隔著門呵斥道:「大半夜的吵什麼吵!有沒有一點公德心啊!你們不睡覺,我們可是要睡覺的!」
「神經病!」周三喜悻悻然罵道。
雖然她沒有手錶,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但現在也就晚上八點左右,怎麼就成大半夜了?
「知道她是神經病就別理她了!」李芳草扯了扯還要跟婁玉娥隔著門板理論的周三喜。
周三喜不忿,「不理她她還以為咱們怕了她,理虧了!」
「你理她,就會被她拉到神經病吵架的範圍,然後用她多年神經病的豐富經驗打敗你!」李芳草搖晃著手指和頭,煞有介事的說道。
周三喜噗的一聲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說的對,我們就不該搭理神經病!」
鍾麓也笑了起來,沖李芳草擺了擺手,看著李芳草和周三喜進了屋,插上了門閂,他才轉身進屋。
李芳草進屋後,先摸出來火柴點燃了油燈,又往床下的培養袋裡面噴了一層水。
第二天一早,她照例蹲下來看木耳的時候,驚喜的發現培養袋的缺口處大部分都鑽出了毛茸茸的木耳邊!
周三喜也很興奮,隔一會兒就要趴下來看看,祈禱木耳快快長大。
吃過晚飯,李芳草給木耳噴了水之後,又去了小學教室,今天她安排了一場考試,檢驗學生們的學習成果。
王金蘭手上裹了條帕子也來了。
李芳草沒想到的是考試沒一會兒,朱旺宗也過來了,說昨天害得王金蘭跌倒受傷,他過意不去,這幾天都送王金蘭回家。
王金蘭站了起來,漲紅了臉低著頭,手指搓著。
「這,不太好吧?太麻煩你了!」李芳草遲疑的說道。
她之前聽周三喜說過,張美香跟朱旺宗好像是一對兒,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朱旺宗天天來送王金蘭算什麼事?
朱旺宗爽朗的揮手一笑,「不麻煩,一會兒就到了,我跟金蘭同志都說好了,不做點什麼我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美香她……」李芳草拉著朱旺宗到一邊,隱晦的提了一句。
朱旺宗愣了一下,趕忙小聲說道:「你別誤會,我跟美香一起長大,我看美香,就跟看親妹子一樣!再說了,我送金蘭同志是出於愧疚,不是別的!你千萬別多想!」
李芳草只得說道:「那行,你早去早回。」
考試結束後時間還早,李芳草目送朱旺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回去把桌子上的卷子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