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辦完事天色已經晚了,商店都已經關門了,李芳草決定明天早上等商店開門,買了禮物之後再去看望江老太。
肖仲欽又熱情的說帶他們去招待所去住,周三喜白了他一眼,「我在江城有房子,我帶芳草和鍾麓去住我的房子。」
「喲,沒想到你還是個地主婆!」肖仲欽笑道,「房子在哪?我送你們過去。」
李芳草解釋道:「是三喜媽媽留給她的房子。」
周三喜的爸爸媽媽過世後,三喜爸爸的工作和一套三間大瓦房留給了兒子,一間筒子樓給了前妻生的大女兒,本來周三喜的媽媽立了遺言,要把她的工作和她的一間筒子樓留給周三喜的,可周三喜同父異母的姐姐趁周三喜剛從鄉下回來,兩眼一抹黑給媽媽辦葬禮的時候,搶先去廠里辦手續,繼承了周三喜媽媽的工作。
周三喜從小被送到鄉下外婆家長大,跟江城的親人一點都不親,江城的親人都向著周三喜的姐姐。
父母雙亡,只有十五歲的周三喜只剩下了那間筒子樓的小房子,孤零零的踏上了去甘省的火車。
四個人到了汽水廠的家屬區之後,周三喜明顯神色高興起來,不時的指著某個地方給他們介紹,笑容清脆又爽朗。
「我媽說了,只要這個房子還在,我在江城就還有個家,不是到處漂泊流浪的人。」周三喜手插兜里,一蹦一跳的帶著他們上樓,空曠的樓道中迴響著少女清脆的聲音。
肖仲欽跟在旁邊,默默看著周三喜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對母親的懷念和柔情。
周三喜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彪悍的,暴躁的,衝動的,但其實她也就是一個半大孩子,無依無靠的艱難掙扎求生,所有的那些彪悍暴躁,都不過是為了自我保護而套上的堅硬外殼,周三喜對李芳草就很溫柔,願意把自己柔軟的那一面露出來給她信任的人。
一個漂亮的小女孩,才十五歲就被迫孤身下鄉,把頭髮剪的短到恨不得貼頭皮,穿男孩子的衣服,其實就只是為了保護自己。
肖仲欽看著前面手拉手往樓上走的兩個女孩子,心裡湧起了強烈的心疼。
到了樓梯拐角口,一個下樓的老太太看了眼周三喜,又連著掃了兩眼,突然叫道:「三喜,你是周三喜?」
「嬢嬢,是我。」周三喜笑道。
「你不是下鄉去了?」老太太問道。
周三喜說道:「這不有事嘛,就回來了,領我朋友住我屋子裡頭。」
「你屋子啊……」老太太臉色古怪,沒敢多說什麼,低頭匆匆下了樓。
周三喜沒在意老太太,從兜里掏出鑰匙晃了晃,說道:「四樓到了,我家就在走廊倒數第三間。」
幾個人離周三喜的那間房越來越近,走到跟前發現房門大開,門口堆滿了煤球和做飯的鍋碗瓢盆,走廊燈泡已經壞了,光線昏暗,屋頂上方扯著亂七八糟的晾衣繩,衣服還在往下滴著水,垃圾到處都是,混合著屎尿的臭味,凌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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