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爹爹靠在門口說道:「小三喜走了不久,二梅帶人把鎖砸了,讓她小叔子住了進去,我跟她講過,這是小三喜的屋子,街坊們都曉得,二梅就說,三喜肯定是回不來了,一輩子留鄉下種地,這房子不能浪費了。」
李芳草氣的不行,用力的掃著地上的垃圾,罵道:「周二梅真是臭不要臉,別個當姐姐的都是盼著下鄉的妹妹早點回城,她倒好,巴不得妹妹一輩子不回來!占著後媽房子的時候說那是她媽的房子,保管東西的時候就成了那不是她親媽了,活該被打成豬頭!」
張爹爹搖頭嘆氣,「二梅糊塗的很!她那個男人不是個好東西,廠里誰不知道她三天兩頭挨打。沒結婚之前,裝的挺好,結了婚之後,覺得二梅跑不了了,就原形畢露了。」
「你們廠里的婦聯,領導都不管的嗎?」李芳草問道。
張爹爹擺手說道:「她自己說沒事,她男人對她好的很,旁人還管個麼事!再說了,兩口子打架,叫別人麼樣去管?」
李芳草知道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家暴不算犯罪,就是兩口子打架,別說領導,公安都不管的。
要是周二梅對周三喜好一點,但凡有那麼一點點的姐妹情,李芳草和周三喜都願意替她出頭,但周二梅這樣過分,李芳草只恨周三喜姐夫下手輕了。
肖仲欽找鄰居借了個梯子過來,踩著梯子去擦窗戶,轉頭去擦柜子頂部的時候,突然喊道:「小三喜,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周三喜走過來,就看到肖仲欽站在梯子上,得意洋洋的舉著一個擦拭乾淨的相框,相框裡面赫然是她母親年輕時的容顏,沖她笑的溫柔。
「媽……」周三喜拿過相框,抱在胸前,失聲痛哭。
這個相框放在柜子最頂部,沒有被周二梅小叔子發現,所以保存了下來。
李芳草打開了隨手帶的挎包,「放進來吧,帶回去。」
這會兒上,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門口,往屋裡張望,看到周三喜時,不確定的問道:「三喜,是你嗎?」
周三喜回頭,驚訝的喊道:「二姑?」
「真是你回來了,大變樣了,我都認不出來了!」周二姑嘆氣,「我聽人說你回來了,過來看看。」
周三喜對周二姑態度有些冷淡,她在鄉下長大,而周二梅在江城長大,這些親戚看周二梅就比她親,當初周二梅趁她給母親辦葬禮,搶了母親留下來的工作,這些親戚不幫著她把工作要回來,反而勸她大度一點,說什麼周二梅也喊了她媽十幾年的媽,周二梅也是她媽的女兒,工作誰干都一樣。
啊呸!周二姑這麼大度,怎麼不把自己的工作讓給周二梅?
「這些都是你朋友?」周二姑打量了一眼肖仲欽他們,肖仲欽就不說了,身材健朗,制服筆挺,一看就是吃公家飯的人,李芳草和鍾麓也氣質出眾。
周三喜嗯了一聲。
「你也挺有本事,把房子從你姐手裡要回來了。」周二姑感慨道,「我們都以為你不回來了,你這次回來待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