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禾最大的問題不是菜籽,她有點赧然:「可咋種蘿蔔,我們都不會。」
一下把四婆說懵了,四公的煙鍋子抖了抖,只有虎妮嘎嘎樂,「明早俺來教你。」
別瞧她虎妮長得粗,她可是種田的一把好手。
頭伏蘿蔔二伏菜,三伏種蕎麥,畢竟蘿蔔喜熱不喜冷。
春山灣漸漸到了最熱的時候,一站在日頭底下,姜青禾就覺得要被烤熟了,汗不斷往外冒。
她跟虎妮說:「跟站在火口子頂上似的。」
火口子頂上是燒炕是最熱最燙的地方,冬天都不太往那邊躺。
虎妮早就習慣了這鬼天氣,以前最熱的時候她都在挖水渠做苦力,她還能仰頭直面日頭,都不帶眯眼的。
姜青禾都怕她吼一句,有本事更熱點。
菜地里的土昨天傍晚她和徐禎又翻了一遍,土塊全都給碾成土渣,再用鐵耙把石頭子都給篩出來。
石子太多就會讓蘿蔔根部分叉,到時候長得稀奇古怪,啥形狀都有。
虎妮給她示範用笆子拉出一條條溝來,再刨出小坑,胡蘿蔔籽很輕,得捏著放,不然一撒一把結果都長得又密又不好,還得把土給蓋上。
「別覺得旱就往死里澆水,小半碗小半碗澆,別把苗給澆死了,澆死就沒得吃了。」
虎妮又拍胸脯,「真到時候俺給你點。。」
她一把將汗給抹掉,半點不帶喘地說,姜青禾只顧著往嘴裡頭灌水了。倒一點點在手上啪啪往臉上敷水,這天乾的她臉都起了一層層皮。
這時候等下雨是決計等不到的,得三五不時挑水過來澆灌,還不能澆得太多,會把籽給沖走了。
胡蘿蔔沒幾天就能出苗,大頭還在白蘿蔔地里,姜青禾去的時候,徐禎背後的衣裳已經被曬出一塊白的來,都是汗漬反覆被曬乾。
分給他們的這塊荒地就是下等田,稀爛的那種,土塊特別多,踩也踩不碎,要掄起鋤頭狠狠地敲和砸。
徐禎以前是個夏天絕對不光膀子的人,他連背心都沒穿過,到了這裡實在受不了,都想脫光上衣好好刨個一天。
姜青禾把加了薄荷的水囊子遞給他,徐禎直接一口悶,他呼氣,扭頭小聲和姜青禾,「我現在只想脫了衣服去河裡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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