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攤子其實也不是正經攤子,而是一個個木頭樁子,鋪了看不清顏色的舊氈布,要不就直接在地上鋪了一大很塊的氈布,什麼東西都往上放,要哪個跟攤主談,他給你扒拉出來。
有賣靴子、鐵鍋、獸皮、皮製品、麥子、菜種、果苗等,連一捆柴花子都有人背來換。
棗花嬸要拿雞蛋去換東西,姜青禾準備先找個攤賣草帽,她的草帽除了按照本地標準的氣死風,就是最細帽辮掐的,要壓七露三,一帶上小風根本吹不動。
還有壓四露六的尋常草帽,壓二露八湊成尖頂再加一圈帽檐,跟斗笠差不多,很能遮陽。
還做了幾個現代常見的帽子款式,圓頂大寬邊,花邊款等,開賣前她信心滿滿對徐禎說:「就憑我的手藝,這些款式日後肯定很火爆。」
然後她看著路過的女人低頭看了眼那些造型略有怪異的帽子,同情對她說:「編壞了是不?甭擔心,總有人要的哩。」
姜青禾聽見徐禎的笑聲,她的心哇涼哇涼的。
還要強撐著笑道:「姐,你要不看看這個,」她拿出鎮裡最常見的幾個款式,編法標準,又十分齊整,連結頭也沒有。
「多少一個?」女人有點心動。
「兩個麻錢,」十分低廉的價格,手工在這裡值不了多少錢,而且編帽辮五盤賣給專收這個的,也才一個麻錢。
「來一個吧,」女人仔仔細細把草帽摸了個遍,才掏出兩個麻錢。
蔓蔓歡呼,「賺錢啦!」
姜青禾看著兩個麻錢陷入沉思,才發覺她想的時新的款在這裡根本沒人買。
她們一致認為,做壞了的東西就不要帶出來賣了,留在家自個兒帶著玩吧。
最後倒是就賣出十幾個,畢竟就個草帽,自己做的就算差勁點也能帶。
姜青禾鬱悶,反倒是徐禎這頭的生意不錯,她湊過去幫忙一起收錢。
徐禎賣的是瓤瓤子,很薄引火用的木片,鎮裡人家都要用,俗話說:「扁擔像弓,瓤瓤子像笏板」,又長又寬。
刨瓤瓤子得用楊木,剝皮後鋸成一尺多長,進水後稍微風乾就開始刨,拿著特質的長刨子一刮一仰,一片兩頭翹薄薄的木片就出來了,一天能刮八十斤來斤。
鎮裡人家通常買上一捆,把一片瓤瓤子掰成好幾條,去茅廁就點個兩三條,上完熄了就上床。
也有買用來記帳的,那商鋪的夥計穿著短打,一買買十捆,他瞧這瓤瓤子颳得很像個樣子,又薄又透,寬度也合適。
扔下十個麻錢,還瞧到旁邊有個胖乎乎的娃瞧她,眼珠又亮又黑,從懷裡摸出條捲起來包著麻紙的果丹皮遞給她,「拿著吃吧娃。」
也不要她道謝,挑著擔就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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