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的土暖鍋,用砂土燒的,灰撲撲一大個,中間凸起中空的「大煙囪」,到時候炭火裝在裡面。
老沉一個,師傅要了四十個子,他這是找好土燒的,別糟踐,能用二三十年都不壞。
拉拉雜雜買了一大堆,姜青禾掏出最後幾個子,要了兩個蔥花烤饢,又大又圓,金黃色。
只是這裡的烤饢叫饢餅子。
從饢坑裡剛拿出來的饢餅子還燙手,徐禎跟姜青禾一人拉住一頭,順著縫扯下來。脆脆的,內裡層次豐富,蔥花很香,就是越嚼越乾巴,吃幾口灌好些水。
等著虎妮和宋大花收攤過來,兩人還在嚼饢餅,後來變成了四個人不說話,鼓著嘴,大口大口嚼著。
上車往春山灣趕的路上,宋大花揣著一兜子錢,摸了又摸說:「全賣了,照俺說,鎮上的是要有錢些哈,賣四個錢一把也沒幾人還,下回俺還來賣。」
「俺也來,到時候給俺娘和小草扯件新衣裳,」虎妮盤著腿坐在一堆東西中間,臉上笑得憨氣。
姜青禾也笑,伸手將頭巾扯鬆了些說:「賺了錢,吃頓好的,晚上來我這吃暖鍋子。」
「哎呦,不早說,」宋大花拍著自己大腿喊了聲,「早知道剛才就買塊老豆腐了。」
她愣是沒捨得買。
「俺娘指定又要說,」虎妮嘿嘿笑,「俺可不管,到時候把俺娘曬的黃花菜偷摸拿點,可惜雞仔太小了,不然也能拿了熬點湯。」
「妹啊,你可省省吧,」姜青禾怕四婆上了年紀,到時候被虎妮氣出個好歹來。
接下來這一路,頂著風三人商量,家裡有啥,什麼東西什麼菜誰拿過來,宋大花不好意思叫上自個兒男人,她說:「晚點讓俺男人去山裡攘些柴送你家來。」
姜青禾忙說用不著,可人不同意,犟得很,剛到家門口,拿著筐下車。
東西往屋裡一放,腰間揣把柴刀,左手拎著二妞子,右手拽著虎子,後頭跟著她男人,急哄哄往山里去了。
嘴裡還念叨:「晚上叫你們過了嘴癮,不干點活白吃白喝想得美。」
姜青禾站在那,連拿東西的手都停住了,她喃喃地說:「那股勁分我點唄。」
坐個車都累得半死,只想先躺炕上癱會兒,她繼續往外拿罐子,一轉眼虎妮把裝著肉的桶拎了下來,還一臉輕鬆地問,「放哪?」
「放這吧,」姜青禾嘆氣,抹把臉,太沒用了。
刺激得她都沒好意思躺會兒,找出條五花肉片得薄薄的,撒點青鹽醃一醃。徐禎則拎著暖鍋子,一手拽著草繩綁的腸子,手腕還套個籃子,裡頭放了刷子、麥麩、土肥皂,還有刮子,小刀和叫不出名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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