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妮說:「濕柴重一點, 扛回去拆開放放, 沒過幾天就幹了。」
反正乾柴濕柴山里人都不嫌棄, 只要能燒的就是好柴。
賀旗山的樹木太多, 光漆樹占了一大片林子。宋大花忙拉著姜青禾往另一邊走, 嘴裡嘀咕著,「這樹老蜇人了, 要是著了它的道,又紅又腫那臉完全不能看。」
幾人繞道往上走, 深山裡的草木此時還有茂綠的,偶爾有幾聲尖銳的鳥鳴。但山風呼嘯,裹挾著山頂的雪吹得人從背脊一直冷到腳趾頭。
這時大花男人在上一片林子喊:「到上頭來,紅松找著了。」
三人也不東張西望了,埋頭往上走,紅松林的地上落滿了松果和松針,一棵棵紅松樹枝幹都很粗,長了起碼得有百來年。
這裡盛行夏不伐青,春夏是樹木生長的時候。而秋冬伐木,樹木里的水分在逐漸風蝕日曬中減少,乾枯的樹木比較容易砍伐,這時候砍伐的樹不易生蟲。
伐木也不是瞅准哪棵順眼就亂砍一通,得挑,幾百年的粗木不能砍,剛長出來的樹苗不能砍。
還要辨別空腐木和外腐木,一個裡頭蛀空了,要好好挑,一個外頭憑孔洞能瞧出來腐朽了。徐禎在這上頭還是有些眼力勁的,他走在松塔路上,在咯吱咯吱破裂的聲中,給選中的樹綁一根布頭。
他選的樹是長在比較稀的地方,還要看看有沒有鳥或松鼠做巢,樹葉是否茂密,太茂密的不要。
等他挑揀完,光是松針宋大花和虎妮就摟了幾個毛口袋,畢竟這玩意曬乾後,可是引火最理想的乾柴之一。
而姜青禾則很驚喜地撿松塔,她找了相對完整的,一掰開露出包裹著硬殼的松子。
春山上沒有松樹,更沒有紅松,虎妮也不認識這玩意,她瞟了眼問,「這能吃哈?」
「能吃,老補了,」姜青禾知道東北盛產紅松,賀旗山能有片林子純屬走運了,而且是結松塔的林子。
紅松五十來年才結松塔,成熟期大概兩年,十斤松塔才出一斤籽,可不是挺珍貴的。
「那俺多撿些,王貴你找根棍子,俺瞧樹上還有不老少,你去給打下來,」宋大花頭也不抬地撿著地上的松塔,不管青的褐色的,還是大的小的,全都收進袋子裡,還不忘指使她男人。
大花男人去找長棍子,松塔長在頂上,太高了實在夠不到,勉強只能打下幾株,還引得松鼠連忙逃竄。
徐禎說:「砍了再取松塔吧,地上的先撿點。」
「其他的讓它生在樹上吧,」姜青禾抬眼瞟了這圈自然生長的紅松林,有些松塔都沒長成,打下來的只有松針。
打完了松塔,明年再來可能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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