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蟲子回家了,」蔓蔓瞧著它離開,往前走了幾步又回來。
蔓蔓站在那垂頭想了會兒,高興地一拍手說:「婆婆,磕頭蟲走了,我給你磕一個吧。」
差點沒把苗阿婆笑得背過氣去。
「不不,不看你磕頭,俺們去找找有沒有突咕咕和野雀子,」苗阿婆牽著她的手說。
「突咕咕和野雀子是啥?」蔓蔓立即被轉移注意力。
「是鳥。」
突咕咕是斑鳩,野雀子叫喜鵲。
苗阿婆帶著蔓蔓在刺槐林里找寶似的,時不時能聽見蔓蔓嘻嘻哈哈的聲音,或者哇哇的驚嘆。
全然忘記還在樹上薅槐米的姜青禾,她只能說命不苦,她心苦。
摘了一背簍的槐米,又仔仔細細選半開未開的花骨朵摘下帶回家吃。
全開的槐花甜味漸淡,沒那麼好吃,太過收緊的也不好,還沒開長呢,只有含苞待放的最好吃。
她全摘完從樹上下來,苗阿婆給蔓蔓串了好些槐花手串,一隻小手上帶五六隻,把蔓蔓美得下山的時候,也一蹦一跳。
還即興作詩一首,「磕頭蟲,磕磕磕。」
「突咕咕,咕咕咕。」
「槐花花,香香香。」
她說完自個兒笑得咧大嘴,姜青禾跟苗阿婆也放聲大笑。
槐米要曬乾了才好用,也能生熟槐米混用,但槐花現在洗乾淨就可以吃,只是姜青禾不會燒。
她以前也沒吃過槐花,唯一知道槐花能和雞蛋一起炒,只能說雞蛋配野菜,絕配。
請苗阿婆來掌勺的,苗阿婆說:「俺吃過最好的槐花,是摻了白面和槐花蜜的,上鍋一蒸,真甜嘞。」
「俺們會做槐花洋芋擦擦,法子也不難。洋芋擦成絲,放點麵粉,精白面可吃不起,來點苞米麵啥的都成,娃要吃不慣,再摻點白面。」
「粉要澄得勻,花里頭都擱上,洋芋絲拌一拌,到鍋里蒸,別蒸久了,往外騰騰冒氣拿出來。」
槐花洋芋擦擦蒸完後,還能炒著吃,不想炒澆點熱油、辣子拌一拌。
姜青禾覺得槐花麥飯好吃,單純的槐花裹粉,上鍋蒸出來,一掀蓋那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襲來,吃一口原汁原味的,覺得這個春天才算沒白過。
蔓蔓喜歡放了糖的,越甜越好,嚼著花她說:「羊吃草,我吃花,我跟它是一家。」
「那我幫你把被子拿過去,讓你在羊圈裡安個家,」姜青禾吃一口麥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