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男人也好哩,沒收錢,還教俺們咋苴下次也不漏,修的板致,咋磕都不壞。旁的小娃在他邊上看,也隨他們瞧,問啥都回,不像其他把式藏著掖著。」
「你家男人一點不燥,俺瞧著就是個頂老實的人,邊上這是他閨女阿,丫頭多水靈阿,挺好挺好,一點不孬。」
大娘話噠噠往外冒,上下兩瓣嘴唇沒合上過,姜青禾愣是一句話都插不上。
「還有的修呢,徐把式在俺們村廟裡,那廟沒供啥了,正好拾掇拾掇,叫徐把式一伙人住那先。」
「就住廟裡?」姜青禾揪住這個問。
大娘阿了聲,又笑道:「那廟可好了,原先供土地神的,後來新建了個,這廟就不用了。早前還有廟官的,砌了好多屋子,連炕都有哩。」
「諾,你瞅,再往前走就到了,」大娘指給姜青禾看,自己蹬了一地的灰,飛跑上前跑到院子里。
嗓門大得離譜,她喊:「徐把式,你婆娘領著娃來瞧你了,快出來,快出來瞅一眼阿。」
「徐把式你聽見了不,你婆娘來了!你閨女也來了,你真是有福,那老遠兩人來瞧你。」
姜青禾愣住,蔓蔓拉下點頭巾,她小聲說:「娘,不是說悄悄的嗎?」
說好的驚喜呢?
姜青禾咳了聲,瞅著好些大爺大娘從院子里探出頭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她默默拉上了自己的頭巾,只留半雙眼睛。
下回鐵定不來了。
至於廟裡被大嗓門驚到的徐禎,正在刨木花,沒聽清楚還楞了會兒,不自覺拿著刨子站了起來。
聽清楚後立即放了刨子,抖抖身上的碎屑從台階上跳下去,他高興呀,高興到一直笑。
直到蔓蔓撲進他懷裡,徐禎想還好昨天跑到河裡去洗了身子,換了件衣裳。
「爹,你咋老不回家,要我和娘來瞧你,」蔓蔓趴著他肩頭連聲質問。
徐禎一手托著大胖閨女的屁股,還有餘力去牽姜青禾的手。
當然他沒牽到。
門口圍著那麼老多的村民嘞,娘嘞,姜青禾只覺得臉上燒得慌,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小把式,家裡婆娘來了呀,」
「這娃真壯實又活泛,晌午來俺那吃唄,」
「上俺家吃,今天給俺修的面櫃,你們逞啥能,」
徐禎牢牢抱住蔓蔓,笑著說:「不不,叔嬸別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