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吸引到小鴨游過來,低頭從他手裡啄食,那個娃就會屏氣凝神,一動不敢動,等小麻鴨吃完後。
才敢跳起來大喊,「鴨仔吃俺手裡的食了!」
瞬間會涌過來一群娃七嘴八舌地問,「真的嗎?」「你少吹牛」
還會叫他再來一次,但無一例外都會被田裡的爹娘罵一嘴,叫他們滾回來接著撈蟲子。
鴨子帶來白天的熱鬧,而癩呱子和田雞則是給夜裡增添了喧鳴。
阿毛一伙人到處捕癩呱子和田雞,只要近水源邊的都去捉了,甚至包括草原上的淺水泡子處,要是沒摸到,就割草帶回去,曬乾給李二嬸一伙人燒草木灰。
搞得一群人一睜眼就是在逮癩呱子和田雞的路上,本來很喜歡玩癩呱子的一伙人,都捉得快吐了。
每個人恨恨跺腳表示,等稻田不生蟲後,他們再也不捉癩呱子和田雞了。
問就是厭了,倦了,心累了。
誰家好人能幾天逮了兩三個大簍子的田雞阿。
不過等積攢的幾百隻田雞和癩呱子一入水田,夜裡來點蠟燭和火把誘蟲子的十來個人,能聽見不絕於耳和此起彼伏的呱呱呱和咕呱咕呱聲。
往常只覺得那聲音吵鬧,可此時卻莫名讓人心安。
在大夥齊心協力除害蟲的期間,土法子也輪番來了個遍,菸絲泡水埋泥地里。菜油滴在生蟲害最多的田裡,稻草灰也拌勻埋下去,
死杆蟲卵全都給燒了。
也許一天沒啥變化,兩天也瞧不出啥名堂來,可當第五天,來守夜的人驚喜地發現,火把增多的情況下,引誘來的飛虱只有盤起來的一小團。
「真少了!」
「天爺土地爺保佑!」
那十來個大喊,有幾個還認真地跪在地上,祈求土地爺顯靈,山神保佑。
甚至第二日很嚴肅地告訴晚上要來點火的人,看看飛虱是不是真的少了。
第六天夜裡的人見的蟲子更少了,那些飛舞來的都輕飄飄的,第七天夜裡,無聊的人數了盆里的飛虱,然後大笑,「只有百隻了!」
要曉得頭幾天,每個大木盆里都浮著一層密密麻麻的蟲屍,叫人膽寒。
可眼下每個盆眼裡只飄著一小塊地方,到了第九天的夜裡,火把只能誘來十來只飛虱後,一伙人暗自哭了一場。
到第十天的早上,小娃下田拿著密密的篩子,撈不著幾個飛虱,倒是撈起了其他掩藏在稻田底下的害蟲,諸如螟蟲、紅蜘蛛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