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姜青禾不提,她滿腦子都是玩,連說夢話也是明天玩啥。
徐禎將東西放下,單手抱起她往灶房裡走,他蹭了蹭蔓蔓的臉,冒出來的胡茬刺得蔓蔓笑哈哈地往邊上躲。
「爹也想蔓蔓了,瞧,給你帶了啥好東西。」
「啥?」蔓蔓小眼睛一亮。
徐禎放她坐在凳子上,自己解了袋子,姜青禾正把雞給燉上,端來一碗紅糖荷包蛋放桌子上。
她眼睛往袋子裡瞟,嘴裡問,「這些天累不累?那裡吃得咋樣,睡得舒坦不?」
徐禎往外掏東西,溫聲道:「咋不舒坦,那床一人一張的,吃的也好,肉包子、油餅啥都有嘞。」
他沒敢盯著姜青禾的眼睛說,啥舒坦,一人一張木板,屋裡一堆人睡著,腳臭得跟發酵過的臭醃菜一樣,那些人打起呼嚕像牛叫,磨牙磨得壓根睡不著。
他都是自己跑出去,躺在木工房裡地上睡的,至於吃食,很勉強能咽得下去,要是沒有那些醬,那些個窩窩頭、硬饃饃真吃不下,唯一好的是有涼水能喝。
反正他也不覺得苦就是了,每天都想著苗苗能顧得過來家裡這一堆牲畜不,地里活忙得咋樣了,蔓蔓聽話不,上學了沒?
徐禎趕緊轉移話題,他挨個拿出包里的東西,「這是啥撒拉族的雞蛋皮核桃。」
它其實是有殼的,不過殼輕輕一捏就破,里頭的核桃仁香甜,不像這裡的青皮核桃吃著有點苦。
他才吃了一個,剩下一大兜,徐禎塞給蔓蔓,又剝了皮遞給姜青禾,叫她也嘗嘗。
只有這個是他討的,其他是他買的,在母女倆的注視下,他先拿出了給蔓蔓的小哨子、泥老虎,一包糍耳子,其實就是用油炸過的貓耳朵。
蔓蔓吹了小哨子,呼呼吹的人耳膜疼,摟過泥老虎,又往嘴裡塞糍耳子,嚼得脆脆響。
得了新玩具,她立馬溜下凳子,抓了把糍耳子跑宋大花家跟二妞子還有虎子炫耀去了。
姜青禾推了推那晚紅糖雞蛋,坐下說:「你就慣著她吧,才賺幾個錢,全給嚯嚯了。」
徐禎也不惱,笑說:「我也慣著你啊。」
他偷摸拿出了一雙繡花鞋,沒繡大紅花,藍的,繡了蘭草,清新雅致。
在姜青禾下意識要脫口,你買這做啥,我有鞋子穿時,緊緊閉了嘴,不能掃興。
她伸手接過,眉眼帶笑說:「這鞋好,去鋪子裡能穿。」
試了試,不大不小,塞了鞋墊剛剛好。
姜青禾走了幾步,很舒服,她低頭看鞋子,然後問,「給你自己買啥了?」
徐禎能給自己買啥,他這次的工錢抵扣掉谷風車,管事還給了兩百個錢。
他想著要帶點東西回家,就東奔西走,走了很遠去買的。
姜青禾也沒捨得罵他,只說:「喝了雞湯,上床睡一覺去,別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