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初次嘗試的來說,基本會存在這種問題。更要緊的是,她到大伙全都上手領了棒針開始織之後,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之前編花繩又或者是搓羊毛的時候都還成,到了現在要織東西,有個無法避免的問題是,經常幹活是沒有一雙好手的。
尤其到了秋冬兩季,有些女人經常在冷水裡洗衣裳洗碗,早早生了凍瘡,指節紅腫粗大,簡單的彎曲手指頭都很費勁。
有的則是生了厚厚的繭,整隻手掌都布滿了粗糙的痕跡,脫皮開裂,手背則生了一層類似於痂的東西。
所以在織毛線的時候,這樣粗糙的手總會將織好的毛線勾的起絲,或者是扯出小半個圈來。
這時姜青禾就能看到她們無措的眼神,將手在褲子上來回摩挲,試圖抹平和拋光自己手上的痕跡,讓它不那麼刺毛。
其實這種情況在織褐布的時候出現得少,因為穿過經緯線的是梭子,而不是她們的雙手。
姜青禾看了看自己現在還算光潔的手,之前它也是開裂起皮,甚至長了不少水泡,指腹和掌心處的繭子到現在都沒有消掉。
因為她的手好了許多,她就徹底忘記了,粗糙的手也會勾絲。
她深深地嘆氣,看著她們拆了織好的大部分,跳回到勾出來的部分,開始重新編織。
其實勾出來的洞或者毛衣她是能夠用鉤針鉤回去的,但是實在複雜,不勾最好。
這天晚上她開始想法子,最好是用羊胰子和豬胰子在天天在手上抹,抹完用溫水洗,只是這種胰子要價貴,它不同於自己造的土肥皂。自己造的土肥皂是用草木灰,放了點羊油加上羊毛攪成糊狀,掛在袋子裡做出來的。
她買過的羊胰子將近四十個錢,夥計說用了麻油、松脂、土鹼熬煮一天一夜才能出來的。
豬胰子稍微便宜點,但是想要讓手不皴裂,有個土法子,就是拿胰子浸在酒里,塗在臉上和手上,天天塗,早上一次晚上一次,基本就不會被風颳得生裂。
其實最簡單的法子也有,抹豬油。
這是她嘗試了很久的法子,抹完之後隔會兒再去洗掉,會覺得手上充滿油脂,開裂的地方都好少受了很多。
但現實的問題是,很多人家連豬油都吃不起,讓她們抹手上,她們會來一句,不如抹她們家鍋里,實在不行就倒她們嘴裡,都比抹手上要好使。
歸根結底就是窮鬧的。
在製作豬胰子前,她先買了幾塊豬胰子放在學堂里,讓大伙鉤毛線時,先塗在手上洗一洗。
「害,俺個老婆子哪用得著這麼金貴的東西喲,」花婆子連忙退後了幾步,她這輩子還沒用過胰子嘞。
姜青禾拽了她的手放到溫水裡,強硬地給她抹上豬胰子,由於她們手上生裂的實在太多,她沒放酒,不然那真的是刺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