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倒不是上門要辦親事的,而是前兩天來過的絨線鋪店家,姜青禾記得她叫啥春香。
「我叫春娟,」女店家糾正她。
姜青禾跟她往來挺少的,每次別人喊她名字都是連讀,「姐你別見怪,我聽岔了。」
春娟晃晃手,「啥呀,俺怪個啥,俺這回是想來跟你談談的。」
姜青禾請她到屋子裡坐下,雖說樓上大家走得早,可熱水還是比較燙的,她倒了碗端給春娟。
春娟意思意思地喝了口,首先她先誇了誇她買的毯子和高粱蓆子,「那毯子真的漂亮,俺放在炕上就想著臭男人別上炕了,那蓆子更好,俺娘托俺買幾領高粱席,還有那毯子也來一張大的,給娃蓋。」
「俺前兩天還聽旁人說了你那毛手套,帶上後真暖和,生了凍瘡的手都安分了些,也給俺來幾雙。」
姜青禾微笑記下,但其實她隱約明白,人家壓根不是來買東西這麼簡單的。
果然喝完了熱水,春娟直奔主題,她指了指架子上的毛線說:「妹子,你也曉得俺是開啥鋪子的吧?哎,絨線鋪,這絨線可不就是羊毛線,你說俺那屋子裡的羊毛線好,俺卻覺得你這裡的也不差。」
「實話跟你說,前頭俺剛瞧見就想買了,跟我店裡的正配阿。」
「可姐你屋裡的線不是也很多了,瞧著顏色比我這的還要再多上些,」姜青禾不解。
「那俺也想買,」春娟也直說了,「俺認識些人,這些玩意在這裡是能賣的出去,可賣得了幾個錢,俺能給銷到南邊那去。」
她直爽,「俺是沒辦法幫你銷過去的,而且那邊打錢慢,俺只能給你抬高些價格,你有多少賣多少給俺。」
姜青禾沉思了會兒,羊毛線她太多了,一捆捆賣給別人和一氣都賣出去,並沒有什麼差別。她主要在想,這些毯子是不是捎到南邊賣會更好些。
她稍後問:「一卷幾個錢?」
春娟比了比,意思是能給她多四個錢,這個價錢姜青禾是滿意的,但她說:「錢我要一半,剩下的要你鋪子裡的布絲絡、老母子針,扎花子針、頂針、各色扣線來換,成不?」
「咋不成啊,」春娟答應。
姜青禾將架子上的羊毛線騰空,再把放在木箱子裡的羊毛線都拿出來給她,換了小一兩銀子和半袋的針線用品。
她想了想,最後去找之前換的糧商,偷摸換了一大袋的紅鹽。
姜青禾拿了東西過來的時候,王盛正想來找她商量皮子的事情,一瞅見那袋東西,他脫口而出:「你要開個雜貨鋪啊?」
他有點急,他說:「俺想賣了皮子,有了本錢就在灣里開個雜貨鋪,你不會真的要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