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送了油糕和饃饃,大夥倒是熱情多了,知曉她有喜事,燈籠鋪的回送了一對紅紙燈籠,點心鋪的給蔓蔓一包酥餅,蠟燭店的則給了一小雙蠟燭。
到了絨線鋪,店家春娟給了她一盤扣線,「不知道回啥,這絨線估摸著你也不缺,扣線拿著用吧。」
春娟拉住姜青禾坐下,「就你之前那毛線,不說羊毛有多好了,你這染的挺好,不像染坊藍的就給你毛藍和靛青,紅的就大紅和木紅,旁的淺些的色都得靠搶。」
她吐槽染坊,「只染布,染羊毛線的少,說啥麻煩,羊毛得洗還不能用力去脂,會縮成團,叫俺就白的團成卷賣賣得了,你說這幫子人氣人不?」
姜青禾聽出了春娟的言下之意,笑著道:「我們染坊啥棉啥羊毛,就算是麻布也不挑著的。而且價格也便宜,羊毛染一缸只要二十個錢。」
她指指這貨架旁邊的大卷羊毛線,「按這種來算,一缸能染二十卷,也就是一個卷一個錢。」
春娟來了點興致,「這價格合適阿,俺那別的不多,羊毛可不老少,估摸著得染個二三十缸才成。」
「是成袋的羊毛,還是已經盤成線了,要是成袋還沒梳理的羊毛,我們這也有專門的嬸子給幫忙理羊毛,紡成線的,加幾個錢的事,」姜青禾儘可能地爭取多一點的活計給大夥做。
「這成啊,瞅你這一卷卷的,就知道理的和紡線也差不了啥,俺就定你這兒了,只是今兒個還不成,貨沒到俺手上,你等個一兩天,羊毛到了俺跟你說聲,」春娟說。
姜青禾知道這種生意急不得,她又說了幾句話後回了鋪子,她跟宋大花交代一聲,這個下午把鋪子託付給她和小魚照看下,她得帶著蔓蔓去三里橋見徐禎。
在她拿了紅契送走姚叔後,又去工房問了一嘴,知道現在那邊沒那麼忙了,越冷木活越難做。
尤其屋裡基本不生爐子火盆,怕刨花木屑滿天飛,不小心引了火出來燒。但天又實在冷,冷的木匠刮裂的手麻木,生了凍瘡又癢又痛,到了實在冷的時候就停活帶回家裡做。
不然人都得倒在工房裡頭。
姜青禾聽著小吏說完,下意識想起她拿來的豬胰子和手套,只是管事沒在,她也沒說啥。
她駕著車帶著蔓蔓前往三里橋,蔓蔓隔著棚子一直在跟她說話。
怕她冷就一直問,「娘你要毯子嗎?我不冷的。」
姜青禾拒絕後,她又說:「娘,我給你唱童謠好不好,我在童學裡學的。」
自顧自地邊拍手邊搖頭晃腦地唱了起來,「小孩子兒,坐門墩兒,哭哭啼啼要媳婦兒。要媳婦幹啥哩!
點燈說話哩,吹燈打架哩,明晨給俺梳小辮兒。」
蔓蔓知道娶媳婦是幹啥的,她唱完就捂嘴笑,然後哈哈笑著說:「小芽說以後給我做媳婦,給我梳小辮,跟我睡一個炕。」
「哈?」姜青禾差點沒挽住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