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草簡直一本萬利,壓根不需要太多的支出,又是灣里人最擅長的事。而且光是聽胖姐說的,她就知道這個市場很龐大。
她這會兒腦子活泛得很,她要賣的不是乾草,而是青儲飼料阿。
但是這個事情壓根沒法急,她得要有充足的草籽,有了草籽還得等開春才能種。種草收割後如何調製成青儲飼料,而不是乾草,她還沒掌握這個技術。
姜青禾奔騰的心終於停歇,但她還是高興,一路上難得哼了歌,反正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她得一步步來。
這個法子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最適合灣里賺錢的,只要把草籽發給大夥,一畝地給多少錢,收出去再賣,得到的錢應當比染布要多得多。
不過現在她只能懷揣著這個想法,等她能見到羊把式時再問再商量,能不能走好這一步。
眼下最要緊的事,她得在糧食到時的這三天裡,跟著寧布阿媽學會編織氆氌的法子。
但事實是,壓根沒法子織,織布機是織寬布的,它不適用於織褐布,當然也並不適用於織氆氌。
織氆氌得要專門的老式木棱機,那種才能織出細密緊實,摸起來光滑的毛呢,氆氌本來就是特殊織法織出來的羊毛呢。
寧布阿媽也有點懵,「額以為你們這裡有機子。」
姜青禾有點懊惱,徐禎卻很興奮,他對於不同品種的織布機都很感興趣,「那機子還在嗎,能讓我看一眼嗎?」
寧布阿媽搖頭,「很久了,很久沒有了,額們趕路,帶著這東西不方便,你們得去更大的部落,那里有。」
徐禎有點失望,姜青禾也失望,這製作氆氌的事情,就因為織布機卡住了,而到藏族大部落的事情,還得等王盛回來。
寧布阿媽更失望,她一個勁地問,「那糧食是不是得等交了再給?」
「壓一半嘛,之後的等阿媽你交了再給,」姜青禾也只能說出這個折中的辦法。
這對於他們來說都能接受。
第四天的時候,運糧的車隊浩浩蕩蕩地進來了,沒有到春山灣里,而是沿著草場的大道,一直到了冬窩子裡頭。
那成袋成袋數也數不清的糧食和乾草讓寧布當場哭嚎,那幾個藏族牧民都拉不住他,搞得大夥一起掉眼淚,終於,終於不會餓肚子了。
當糧食裝在勒勒車上,長老挑了好些身強力壯的漢子出來,護送糧食回去。
要回去前,寧布眼睛通紅,他跟姜青禾說:「看到你,就像看到了一種花。」
姜青禾笑了笑,「是白瑪嗎?」
白瑪是藏語裡蓮花的意思,也是姜青禾為數不多知道的,對於藏族來說意義重大,代表著聖潔。
她可不是自戀,而是就認識這個。
寧布搖搖頭,「不是,是報春。以前額們住的那雪山有一種花,春天還在雪裡時它就開了。」
「它一開,額們就知道,春天要來了,冷死人的冬天要走了,所以這個花額們也叫它,看到就會掉眼淚的花」